许骄把点心扔回碟子里,心想他不能继续窝着了,倒不如出门散一散步。
原身的朋友寥寥无几,宗门大部分人对扶月仙君敬而远之,他若想打发时间,最欢迎他的非萧眠莫属。
许骄召唤出朝露,径直朝灵隐峰去了。
扶月峰一派闲适,灵隐峰则是太虚剑宗最忙碌的地方,萧眠的徒弟皆是医修,培育灵田、问诊疗伤、研制丹药,这种枯燥繁琐的内务全都落在他们身上。
许骄来到灵隐峰,坐在药炉前盯着萧眠炼了半个时辰的丹,看得萧眠实在纳罕不已,忍不住道“骄骄,你为何在我这儿也无精打采的,是哪里不舒服吗,或者是心情不好”
他意味深长地瞧了许骄片刻,“你家宝贝徒弟早晨刚走,现下应该还没和你相隔千里之外吧,你这就开始惦念了”
“师兄这话从何说起。”
许骄单手撑着下巴,闻言神色依旧淡淡的,“弟子出行游历乃是常事,阿祁天赋不错,正是欠缺磨砺的时候,去了忘川秘境有大造化也未可知。既如此,我有什么好惦念的。”
他明显不想聊这么扫兴的话题,萧眠便不再打趣他,转头朝身边看了看,对一旁操控丹炉火候的江言道“行了行了,不必炼丹了,你赶快把咱们的牌九找一找,与为师和你小师叔玩上几局。”
江言愣了愣,失笑道“师尊,您忘了,您已然答应过掌门戒赌一事,倘若他老人家知道您又撺掇小师叔打牌,非得骂您不可。”
这桩事萧眠早和元珩许诺过八百次了,自是一点都不介意,豪迈地一挥手“骂就随他骂呗,为师今日有预感,保准能胜你小师叔一筹,即使挨顿骂也值了。”
江言见劝说不起作用,马上便拿了牌九一块儿加入进来,然而直到暮色四合,许骄甚至心不在焉的情况下,他们师徒也不出意外地输了个精光。
眼看渐渐夜深,许骄拒绝了萧眠的热情挽留,从灵隐峰折返自己的住所时,仍然是孤身一人。
他换上寝衣,靠在床头沉默半晌,思考了一下措辞,才往那枚传音玉佩里注入一缕灵力,似乎漫不经意地询问道“晨起怎么走得那么匆忙,也不曾告诉为师一声。路途中一切顺利么”
此番他难得表达主动,按理说,应当下一瞬就听见对方的回答。但这句关心如同石沉大海,沈祁修不知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一个字也没有应声。
仪象台的指针滴滴答答转了一圈,许骄亦等待了很久,未免等得意兴阑珊,抬手将玉佩压在了枕头底下。
他蹙了蹙眉,尽量忽略掉不耐烦的情绪,闭眼默念着一秒入睡决的口令。
无奈白日睡的太多,这道他非常依赖的法诀失效了。
便宜徒弟离开的第一天。
许骄觉得,自己似乎,不是想象中那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