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玉看她表情怪异,拿起筷子也夹了一颗。
她可没有许听晚的情节和感动,几乎在碰到嘴唇的那一秒,她就当机立断地把鹌鹑蛋放回了面前的骨碟上。
“也就有一段时间没去吃,厨艺波动怎么这么大”
“怎么可能。红川饭馆都几十年老店了,味道一直很在线。”
好奇心害死一家人,这碟虎皮鹌鹑蛋在许正斌这儿彻底宣告失败。
哪怕吃完饭,栾玉在谈论年夜饭的时候,她还不忘跟许正斌吐槽,红川饭店怎么这样了。
这还不是最尴尬的。
许听晚不好意思吐露真实的口味,只是旁敲侧击地提了点意见,结果,一直到大年三十之前,裴竞序都在持之以恒地进行改进,并雷打不动往许家送虎皮鹌鹑蛋。
栾玉看到桌面上接连不断出现的鹌鹑蛋,差点忍不住要给红川饭馆打电话,是许听晚说,她最近就爱这个口味,特意让老板这么做的,栾玉才就此作罢。
幸好第一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估计过年琐事太多,裴竞序没再往许家送鹌鹑蛋。
许听晚一早就被栾玉拉起来,开始忙过年的事。
中午的时候,她收到裴竞序发来的消息,说是晚上带她去看烟花。
许家没有守岁的习惯,所谓年夜饭只是大家聚在一起一起吃顿饭。
按照之前的传统习俗,年三十这天得在自己家里吃饭才算团圆,大年初一才是女婿回岳父岳母家的日子。现在,传统习惯慢慢被解构,又因为到了这一辈基本都是独生子女,人数不多,为图热闹和省事,大家直接把年夜饭定在了外面的酒店。
饭桌上,许听晚作为家里最适婚的年纪,频频被人提起。
尤其是她外婆,外婆倒是没有直接同她说,而是旁敲侧击地提醒栾玉“得抓紧了,这是我们做家长的责任。”
栾玉东扯西扯地接了话,她虽然会在许听晚面前有意无意地施加压力,但是在人前,她还是维护自己的女儿,只说“她都还没毕业呢,也不着急找。”
“怎么不着急。你知道我们街道的那个广场舞领舞的,她女儿就是眼光高,太挑,到了30岁还没找到合适的,现在就被搁下来。”
在老一辈的眼里,看着儿女完成人生大事,这块石头才算勉强落地。
这样的理念从她外婆那儿流传下来,影响着栾玉,再由栾玉影响着许听晚。
许听晚其实不太喜欢外婆古旧的理念,她尝试着跟她起过争执,没用,后来,也就对此置若罔闻。
只是话题一旦被提起,就没法轻易消停。
许听晚觉得头疼,却碍于长辈在场,没法发作。
幸好,老人家的睡眠时间早,吃过饭后,就陆陆续续地回家休息。
回去路上,许听晚跟栾玉说,她一会儿要跟朋友出去看烟花。
栾玉问“和谁”
她说“算是小学同学吧。”
她一年级的时候,裴竞序六年级,这样算来,两人也算小学同学。
栾玉以为她口中的小学同学是方正初,心里满意,没有阻拦。
在车子开入地下车库的时候,许听晚收到了裴竞序的消息。
他说自己到了。
许听晚一边下车,一边问他等在哪儿
消息刚发完,栾玉就突然站住了步子。
“怎么了”
“怎么又是这辆车”她在那辆开着车灯尚未熄火的车子前停下。
许听晚闻言看过去。
隔着挡风玻璃,几人的视线突然汇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