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后大难不死的郑成明盯着天花板,正为他接下来审判的结局绞尽脑汁想逃脱办法。
一张报告突然甩在脸上,脏话脱口而出,瞧见面前的人是秦队,硬生生又给吞了回去。“秦队,我脑子到现在还疼着呢,不能这么快接受调查。”
秦队双手抱胸,讥笑一声看着郑成明“医生刚才出的检查报告,你还是仔细看看吧。”
掏出手机,准备给季听肆汇报情况,刚关上门就听到里边震耳欲聋的哭声,郑成明嘶吼着将报告撕碎,不敢相信,甚至不愿接受自己的命运。
季听肆刚把大伯父他们带到病房门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紧锁的眉头稍有舒展,他拿出来看一眼,竟是秦队长来电,眼下手边的事最重要,便按了挂断。
陪伴病人的有季恩珮,先前来探望的电视台同事都回去了,这里摆了一桌子鲜花和营养品。江岚茵躺在病床上像是睡着似的,手背扎针打着点滴,似是安稳,除了面色苍白了些,其他没什么异样。
季听肆沉声道“医生说她失血过多,肺部积水,好在送医及时,观察一个晚上没什么大碍,静
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辛苦你啦小伙子,”方静娴还是蛮喜欢眼前的男孩子,办事周到能担责任,甚至越看越顺眼,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这里有我们。
江宏志板着脸,瞥
他一眼。
季听肆交代着妹妹“你先在这儿看着,我刚好给秦队长回个电话,再帮你们带晚饭。”
方静娴“去吧。”
季恩珮很是担忧“哥,要我跟你一起吗,东西多不好提。”
没事,我一个人可以。边回话边解锁手机,回拨刚才那通来电。
秦队长带来的并不是好消息,对季听肆而言,甚至是噩耗。“医生刚才送来报告,说郑成明得了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如果不积极治疗,最多有一年可
活。
折磨他十二年的噩梦迎来终结,应该开心才对,可不知为何,他感觉胸口堵得慌,坐在病房外的休息椅,季听肆双手抱头,怔怔地发呆。
秦队转头看了眼还在闹腾的郑成明,低声问
“阿肆,你应该开心才对,这种人活着污染空气,死了浪费土地。”电话那端没有回复,秦队一脸歉意,伸手打自己的嘴,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的关系。
没事,季听肆靠着冰凉的墙板,浑身脱力,问“什么时候开始审判”
“都是些皮外伤,休息几天,等伤好了重新做法医鉴定,就可以正式落案了。”
听到电话那头嘈杂的哭嚎声,季听肆对此心知肚明“看来他很不愿接受现实。”
“生死我们每个人都逃不掉,再闹也没多长时间了,”秦队叮嘱道“这几天你好好休息,等郑成明伤好,情绪稳定后,你来警局录口供,再上法庭指证。
“嗯,好。”
季听肆到附近饭店买了三份饭,折返病房时一直心事重重,他靠着窗,右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思索什么。
这副模样,在别人眼里成了自责。
季恩珮坐在他身边,小声嘀咕别太担心,刚才你下楼买饭的时候,伯父伯母还在争执谁对谁错的问题。伯父只是心疼岚茵姐姐,正在气头上,说不定过几天岚茵姐姐痊愈,你好好表现,再让岚茵姐姐说几句好话,伯父就原谅你了。
嗯,季听肆强扯出笑容,看了下手腕上的时间,催促“这边有我在,你先回家休息。
“明天请过假了,我睡这里也行。”
“顺带掌些日用品,还有”本来想说拜托梅姨做一份补汤,后来一想,他今天在镜头前宣告自己的身份,并脱离与季家的关系,再也不能名正言顺求什么,季听肆苦笑了声,失落情绪一闪而过,并告诫自己,从现在开始要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