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晚听到司机心中所想,知道他是三村湾的人,便冷声道“火车还早呢,你催什么催。”
司机听到她这不耐烦的本地口音,脸色果然和缓下来“你们几点的火车”
赵向晚看了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呢,不急。
司机哈哈一笑
我们县城小,火车站离这里也就一刻钟,莫急莫急。
说罢,司机一脚油门加起,将他们送到火车站。
到了火车站,祝康终于松了一口气,来到乘警室,亮出工作证,走特殊通道,带着赵向晚与闵双双上了最快到达星市的列车。
直到坐在餐车上,祝康这才有时间关注闵双双。
一路走来,这孩子乖得出奇,一个字也没有说,牵着赵向晚的手,寸步不离。不管大人走得有多快,她都努力跟上。不喊渴、不叫饿,连上厕所都不敢主动提要求。直到憋得受不了了,她才拉了拉赵向晚的胳膊。
赵向晚其实也在精神高度紧张中。
她不知道龚长水在火车站有没有同伙,也不清楚对方是否会反悔,更怕被他们看出端倪,因此刚才一路行来,一直在全神贯注观察着四周人群的反应。
被闵双双拉了一下,赵向晚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她憋得通红的小脸,听到她可怜兮兮的低语姨上厕所。恨不得砸自己脑袋一下,赶紧牵着她的手,送她到厕所门口。
闵双双上完厕所出来,洗了手,在衣服上擦干净手,这才过来牵住赵向晚的手,仰着脸说了句姨,我会听话的。
这话一出,赵向晚心中一酸,恨不得抱着这个孩子好好安抚一下。
不过赵向晚并没有表达出强烈的情感,只是带她走到餐车角落坐下。确认过餐车上的服务员都是正常人之后,赵向晚悄悄亮出自己的警官证。
闵双双一看到那上面的警徽,大眼睛里立刻盈满泪水,安静地顺着脸颊滑落。妈妈,你们快去救我妈妈。
赵向晚压低声音道“你先跟我回家,我们回头再来救你妈妈。现在我们不确认坏人到底有多
少,所以要小心点。
祝康看到闵双双那张默默流泪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再一次闪过记忆碎片。扎蝴蝶结的小辫子,被扯脱了。大大的眼睛,瞪得溜圆。眼中满是泪水。一根手指,竖到唇边,比了一个“嘘”
剧烈的疼痛再一次袭来。
汹涌的记忆喷涌而出,而大脑仿佛成为一条狭窄的通道,被这大量的记忆挤压得胀痛无比。祝康闷哼一声,抬起双手,死命按住太阳穴。深呼吸。呼
吸呼吸不要想起,现在还不是时候
赵向晚察觉到了祝康的异常,凝神看去,却再一次听到了祝康那压抑在内心的痛苦嚎叫。姐姐,姐姐有坏人,你快跑啊好多血,姐姐死了,我不敢叫,啊
最后那一声“啊”撕心裂肺,就像钝刀子割着赵向晚的耳朵,让她毛骨悚然。祝康幼时到底经历了什么恐怖的场景,让他的内心充满悲痛祝康是不是看到过姐姐被人杀害的场面,所以遭受了极为严重的心理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