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有霖没有动。
他整个人僵在椅中,连眉毛眼睛都没有动一下,仿佛被冻住的冰雕。他说了他真的都说了老卢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妈的死东西。
一秒之后,龚有霖摇摇头“他是不是脑子不清白完全是一派胡言估计是一个人长期在外地生活,疯了吧警察同志,你们就凭他一句话,怀疑我
赵向晚忽然压低了声音为什么选择龚大壮阿强说,是你出的主意,是你定的杀人对象。
龚有霖根本不上她的当,大声道“你们信一个盲流,却不信一个警察的话他长期不和家里人联系,报失踪多年销了户,法律上已经宣告死亡,这样的人,说话有几分可信度他说是他杀的人,那他去偿命,别拖其他人下水。我和他十几年没见,以前关系也一般,我可没有参与杀人,别诬陷我。
想诈我没门
为什么杀龚大壮谁叫他不借钱给我读高中,还劝我安心在家里种地,说什么反正现在也没办法考大学,读书没有用。
要是读书没有用,他为什么送柔妹子读小学为什么要买买图画书给勇伢子我呸不就是怕我用了他的钱吗我读书能花几个钱他有钱买收音机,却没钱送我读书他为富不仁,就该杀
原本赵向晚只是想侧面了解一下龚大壮的犯罪心理,为下一步审讯做准备。可是当听到他丝毫忏悔都没有,杀人的原因只不过是为了对方不借钱,而灭门的原因只是为了斩草除根,赵向晚怒向胆边生,恨不得一拳头砸过去
视人命如草芥,这样的人也配当警察
赵向晚霍地站起龚四喜
她的声音里挟着雷电,蕴含着极强的能量,带着浓浓的威慑力,龚有霖内心一个激灵,抬头看向这个面容沉静、双目闪亮的小女警。
赵向晚走到铁栅栏前,隔着栏杆,看着这个杀了人之后逍遥自在二十年、浑忘了身后尸身血海的龚四喜。
人这一生,会做很多事,会犯很多错。有些错,犯过了,改正就好。有些错,犯过了,却是万劫不复
略显昏暗的审讯室里,赵向晚眸光闪耀,龚四喜感觉自己仿佛被这道光捕捉,他想闭上眼睛,却闭不上;他想挪开脚步,却全身僵硬,难逃半步。
龚四喜挣扎着回应“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向晚嘴角一勾,凤眼微眯不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赵向晚翻开笔录本,纸上密密麻麻都是字,她举到栅栏之前“看到了吗这是你父亲的证词。他说龚大壮灭门之后,他惶惶不可终日,就怕龚大壮一家冤魂索命。你父亲告诉我们,二十年前年案发之后,你表现异常,你爷爷曾说要找道士驱鬼,是你亲口承认,龚大壮一家是你所杀。
龚四喜牙槽紧咬,跟着站起,抬起手狠狠捶打在铁椅椅背之上。我爸是不是疯了
他告诉警察龚大壮一家是我杀的父告子,他可真行
发泄之后,龚四喜抬头定定地看着赵向晚“我爸说的这些我不知道,可能我当时被吓坏了,所以行为举止异常,也是有的。我爸信迷信,所以才找道士来驱鬼。
赵向晚目光闪动“龚大利说,75年3月之后,你母亲从你枕头底下搜出一迭子钱,钱上还有血。
砰龚四喜抬脚踹了一脚椅子,没有,没有这事。蠢货一群蠢货把我送进牢里,他们能
有好日子过
“龚大利说,你连续做了一个星期拿刀砍人的严梦,直到卢尚武、卢富强来找你,你们任在屋里嘀咕了很长时间,你的情况才渐渐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