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相不知道还好。一旦他知道了,或是女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等着他的会是什么
薛兆内心万分挣扎,最后他咬咬牙,猛地冲上前去,就在此时,他看到一道纤细单薄的人影扑了过来。
是姜青姝。
她衣衫单薄,赤脚踩着地,头发散着,直直扑到了赵玉珩的背上,赵玉珩一怔回头,看见她这副样子,连忙把她裹进宽大的氅衣里,按着腰扣紧在怀里,不让风吹到她。
她在他颈窝里蹭了蹭,没动了。
薛兆隐约看到女帝淡绯色的侧颜,身影一僵,猛地后退,跪地道“是臣冒犯,还请陛下恕罪。
她没有说话。
赵玉珩抱着怀里的女帝,心里直叹气,看向跪在地上的薛兆,冷冷道“薛将军满意了”
还不退下
薛兆垂着头,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赵玉珩把怀里的人面对面举着腋窝抱了起来,像抱着个孩子,直到把她抱回床上,才无奈地说不是让陛下别出来。
她埋头在他颈窝里,小声说“朕没醉。”
没醉还这么黏人”他低头贴着她的耳朵,“陛下,你知不知道桂花醋后劲最大约莫是一盏茶的功夫前。
许屏还在外头拦着薛兆时,霍凌便走凤宁宫后面的暗道,把女帝送了回来,赵玉珩一接到自家夫人,便发现她喝了酒,虽然口齿伶俐且意识清醒,但目光湿漉漉的,含着醉意。
和霍凌一起还好,一看见赵玉珩就扑了过来。
赵玉珩有些不悦,姑且按捺着怒意给她宽衣,谁知道她变得如此黏人,双臂搂着他的胳膊不放。外面乱哄哄的,薛兆在闹,她烦躁地蹬腿“朕要出去骂他”赵玉珩按着她陛下这个样子,就别露面了。
天子醉酒,被人瞧见多不好。
她听到他这么说,便乖乖地任由他使唤宫人宽衣,湿漉漉的双眸瞅着他,像无辜的小狗眼睛。给她换好寝衣,赵玉珩亲自出去拦薛兆了。
她在内室坐着,垂着脑袋打哈欠,又偏头看了一眼被风吹得乱摇的树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么大的风,君后怎么能出去
她便赤着脚追了出去。
赵玉珩把她抱回来之后,将她整个人拢在自己的大氅里,暖她一双冰凉的玉足,她搂着他的脖子,脸颊贴着他的颈窝。
这么近的距离,连他都有些心热,偏头一看,却发现她在一瞬不瞬地瞅着自己。也不知在看什么。
两个人对视着。
她忽然歪了一下脑袋,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睫扑簌两下,舒服地闭上了。
就像小猫在信任的人面前,会舒服地敞开肚皮,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赵玉珩真是拿她无可奈何,见她半睡半醒,便无声地做了个手势,让侍从把殿中的灯都熄了,只留下一盏灯,随后又低声说“去熬点醒酒汤来,再把陛下的朝服送过来,明日上朝前备着。”
“是。”
宫人纷纷退下了。
赵玉珩安置好怀里的人,拿起床头的一盏烛台,慢慢走出内室。借着昏暗的光,他看到垂头站在角落里的霍凌。
他淡声道今日陛下归宫稍晚,你不在,薛兆势必怀疑你。
霍凌垂着头,唇抿得很紧,“属下知罪。”
“知罪”赵玉珩缓缓走到他面前,烛台照亮少年的脸,他凝视着他“知什么罪”属下没能及时劝谏陛下不要去饮酒
不对。
霍凌有些疑惑地抬眼。
赵玉珩的双瞳里倒映着两道跳跃的烛光,嗓音压低,像是怕吵醒里面睡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