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夜已深了,您今夜还要出去吗闻言,顺德悬挂好刚刚用完的朱笔,恭敬问道。
也是奇怪,前些日子开始,皇上突然开始要在夜里外出,还不要任何人跟随,虽然最多半个时辰功夫就回来了,可还是让人不得不担忧龙体。
今日更是怪了,折子这么多,眼下已到了深夜,皇上还是要出去。要不是顺德跟了皇上二十余年,知晓皇上为人,都要怀疑外面有什么女子把皇上勾住了。
“嗯。
殷另淡淡应了一声,也不解释。
他看着小太监们把批好的奏折分类连夜送往六部后,接过顺德奉上的披风,亲手系好系带,随口道留灯便可,不必等朕。
言罢,大步而出,离开御书房后拐了两个弯,一下子就不见了。
片刻后,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宜龄殿一处微微有些凹陷的宫墙外,他足尖一点,轻轻松松跃过了宫墙,无声地飘落在无人的角落里。
踩上地面后,一双琥珀色的瞳仁随意观察了一下四周,便阔步朝偏殿而去。
夜太深,殿中诸人已经睡了,里屋漆黑一片,什么也瞧不见。
男人在靠墙那边的窗前逗留了片刻,伸出大掌,缓缓地关紧了一扇未关严实的窗,又朝漆黑的屋内眺望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回到御书房时,顺德只留了灯,没有侯着他。说了好几次,顺德终于记下了。殷另心中这般想着,自行进了御书房里间的净房。
他褪下衣衫,露出精壮的身体,脊背上,几条浅白的印痕赫然显现,尽管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但也能看得出来先前的伤口之深。
殷另对着镜子,用指尖一点点摩挲过这几道伤
痕。
他一直是上天的宠儿,他知道。
不但拥有这世上最尊贵的地位,还得到过一份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馈赠。他生下来便是天潢贵胄,曾瞧不起这馈赠,以为自己此生都用不到。
最终他还是用了,初时是因为好奇,后来想追求一个结果,到最后,他是想留住一个人。可惜直到前些日子,他才知道,这馈赠不是无条件的赠予,使用得多了,必须要付出代价。再不能出错了。
男人转过身背对镜子,迈入了浴桶。
翌日傍晚,周窈窈用完了晚膳,腹中有些涨闷,想出去消消食。
她如今虽然是才人,伙食却极好,日日都有个饱满多汁的酱肘子出现在膳食里,不过几日,周窈窈便觉得自己的腰际微微多出了一点。
不过管它呢,反正古代的衣衫都是层层叠叠,宽松舒适,不用担心紧贴在身上。
她想让芽春同她一起去御花园,刚唤了两声,便见外间的门动了动,圆脸的侍女快步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