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灰败,与芽春交换了个无力的眼神,颓然要倒在地上,却被殷步单手捞住,撑住她的身子,满脸嫌弃道“你恶不恶心。”
话虽这么说,手却牢牢地扶住她的身子,生怕她没劲摔倒,又栽下去。
周窈窈嘴巴一撇,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臣妾难受啊,臣妾也不想御前失仪的,臣妾也控制不了啊。
她哭得眼泪汪汪,瞧上去好不可怜,但还记得把手里的纸条磨来磨去,揉成皱皱巴巴之后扔到自己刚刚吐出的东西里,还特意踩上两脚。
殷劣的心思都集中在她沾满泪水的小脸上,没有留意到她脚下的小动作。
他抿了抿唇,转头吩咐顺德“让人来把这里收拾了。”
他又转头看向周窈窃“把纸条交出来,朕带你更衣。”
周窈窈眼珠子动了动,抽抽噎噎地把虚握的手掌伸到前面来,一脸坚毅道“皇上瞧吧,臣妾就是昨日练了几句酸诗,因为内容太故而不愿让人瞧见,可您一定要看,那就看吧。”
殷劣垂眸一看,女子白嫩的掌心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但她还偏偏很是惊讶,惊叫了一声后低头寻了寻,随即朝她吐出的一堆里面指了指“落,落那里面了。
周窈窈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皇上,您
若实在想看,臣妾把字练好些再给您瞧。
若是旁人发生这种事,殷另定然怀疑那张字条内写得是什么,但周窈窈一向跳脱,又没什么心思,她说写了酸诗不愿让人瞧见,反倒还有几分真实。
殷步暂且信下,又叮咛道“日后不准这般表情看朕。”
听到这话,周窈窈疑惑地张了张嘴啊,为何
“显得极傻。”殷劣说着,嫌弃地离她远了些“还不快些下车,把地方空出来好让宫人收拾
见周窈窈还愣着,殷劣耐着性子解释道同朕去前面的马车更衣。
周窈窈“哦”了一声,恹恹地下车跟上,正准备跟着殷劣上去时,却又被他制止,让跟来的芽春把她脏了的绣鞋甩出去,才准她上去。
明明他自己的鞋也没甩掉。
周窈窈这般想着,跟了上去,就见车厢内有个小太监眼疾手快地伺候皇上换上了干净的云靴,不过眨眼间功夫,连适才皇上走过的地方都被擦拭的干干净净锃光瓦亮。
好不容易两人收拾干净了,周窈窈想要回自己的马车去休息,却见皇上点了点眼前的书案“坐,你写了什么诗,再给朕写一遍。
这事儿怎么还没过去啊。
周窈窈苦哈哈地坐下,执起毛笔,想了许久,却迟迟未曹落笔。殷劣见状蹙眉“怎么,昨日写的,今日便想不起了”周窈窈忙道“想得起想得起,只是有些字不甚熟悉,不知道写得对不对,怕污了皇上眼睛。”
殷劣闻言,剑眉紧蹙,疑惑顿起,她是县主簿的女儿出身,还同自己说过,日日在家帮父亲抄写书卷,理该字写得不错才是,怎么会连字都认不全
随即,周窈窈便提笔,慢吞吞地写下了“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殷步瞧见了,心头疑惑顿消,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