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临然面色凝重起来“臣这就命禁军加强防范。”
殷步抬手制止“不必,朕思索许久,他若不刺杀,朕又如何引出在朝堂中的前朝余孽呢。”殷步将信重新交还给他“你要做的,不是盯住殷峁,而是要盯住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席临然应是,恍神之间,他似乎隐约想起,皇上先前也给他说过类似的话。
见他神情专注,但眼下青黑实在显眼,殷步顿了顿,还是问道“你昨夜,可是未曾休息好”席临然心头一凛,苦笑道“皇上,微臣有择席的毛病。”
殷步瞧着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道“罢了,你先去休息吧,待到冀州西部时,朕再命人唤你。
席临然谢恩退下。
周窈窈喝完药,想来那药里有安神的成分,一觉便睡到了晌午用午膳的功夫。杨贤妃派人来唤她,让她与吴安嫔一道,去她的车内用膳。周窈窈慢吞吞地起身,同芽春一路下去,出马车时,正巧与吴安嫔打了个照面。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周窈窈为人处世的哲学,尽管吴安嫔在上一轮次小小地给她使过绊子,她也秉持着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原则,礼貌地扯出一个假笑来“吴安嫔。
吴安嫔柳眉细眼的,人瞧上去温柔如水,此时也笑着朝她回了一礼,随即亲亲热热地挽过她的手,一同去寻杨贤妃。
瞧着那保养得宜的精致的玉手搭在自己的腕上,周窈窈心中真是万马奔腾,极为不解。
她
们很熟吗假笑一下就算了,装什么亲亲姐妹呢,她还记得上一轮次吴安嫔面对梁惠妃喜笑颜开,背地里却同黄美人骂梁惠妃的事儿呢。
几步的功夫,两人便上了杨贤妃的马车。
因为马车狭窄,故而芽春和吴安嫔的侍女都在外侯着,杨贤妃身旁的焕情伺候她们。
杨贤妃的精神比昨日好上不少,笑着招呼她们,还主动给她们一人斟了盏茶“夏日炎热,饮些茶水,散散暑气。
随后,焕情便将午膳摆在三人面前。
出巡在外,膳食自然比不得宫中,但周窈窈从不挑嘴,三口两口便把碗里的饭用了大半,惊地头一次同她一起用膳的吴安嫔频频瞧她,听她小声打了个嗝后,吴安嫔终于忍不住,面上露出了点点嫌弃神色,虽然又很快压了下去。
用完膳,三人坐在一处说着闲话,几乎都是吴安嫔说,杨贤妃搭两句嘴,周窈窈听,不知不觉间,车队便停了下来。
杨贤妃掀起车帘往外瞧了瞧,道“皇上下车去巡视农田水利了。”
周窈窈闻言也凑上前,看着身着玄色衣衫的高大男子毫不顾忌地踩到泥土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行到堤坝前,路途中还时不时停下,面色平缓地同路过的百姓说话。
哼,面对她就常常露出一副嫌弃的神色,面对百姓就如此平和,难道她不是百姓吗
周窈窈这般想着,眼神却没有从男人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