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哭。
只有秦冽,望着云野的尸体,安静得抿着唇,如同一座雕像,不哭也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林叔不得不上前提醒,该联系殡仪馆的人把云野给拉走了。
这句话触到了秦冽的逆鳞,他回头大吼一声,让人都滚出去。
唐医生和林叔无奈对视一眼,只能从房间离开。
秦冽全部的伪装在关门的那个瞬间坍塌,脆弱暴露无遗,像个被抛弃了的孩子抱着云野的尸体放声大哭。
他不再掩饰自己赤诚的爱意。
吻从他的脸滑落,捧起他的手背,亲吻密密麻麻的针孔,绝望低泣,“你的手好凉,我怎么捂不热了”
殡仪馆的人最终还是到了。
而秦冽彻底疯了。
他不肯接受云野已经离世的现实,整个人如一棵枯木守在床边和他说话。
卧室里的气氛悲怆又凝重。
林叔从十八岁就进入秦家做事,看着秦冽长大,不曾见过秦冽那么无助的样子。哪怕当初车祸截肢,他也很快振作,不曾像现在这样,抱着云野的尸体,不让任何人碰,也不能从他的身边带走。
秦家人来劝了秦冽很久。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人死便该入土。
还好,他总算是听了。
云野的尸体火化后,骨灰受其生前所托,撒入大海。
这件事是谢嘉耀告诉的秦冽。
他说云野想做一个自由的人,死后也不愿长眠于地下。
秦冽拄着拐杖,独自来到海边。
是他亲手将云野的骨灰撒入海洋。
回家后,他取出在冰箱里放了三天的生日蛋糕,机械性地往嘴里塞。往日最难忍受奶油的甜腻,如今却像味蕾失灵了般。
原本该两人分享的蛋糕,只剩下他一个人吃。
奶油哽在喉咙里,秦冽的心中悔意十足。
云野活着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对他更好一些
后来,整理云野的遗物时,秦冽在他书中的夹层看到一张卡片,刹那间他哭红了双眼。
秦冽,我喜欢你。
落地窗外为云野栽种的向日葵花田已经盛开,而他再也看不见了。
前世的画面如幻灯片在云野脑海中掠过,在犹如溺水般的濒死感中抽身,他猛然睁开眼,看见白茫茫的天花板。
被风吹得掀起的白色纱帘,窗台旁桌上的动漫手办模型,床头柜上被撕到最后一页的高考倒计时
房间熟悉的布景在无声发出提醒他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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