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寒不自觉地想起了在临江一中的办公室里,第一次见到姜宁时的场面。
他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明明离得很近,却给人一种站在了悬崖边缘随时都会坠落的感觉,如果没人拉一把,他就要掉下去了。
和眼前如今眼底带风的少年,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画好了”
姜宁哼笑了一声,在陆知寒要起身时又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等等,我忘记了还得给我的大作署名。”
他又添了几笔,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陆知寒道“你写了什么”
“别急,我这就拿给你看,”姜宁掏出手机对着锁骨拍了几张照片,把手机塞给他,“自己看吧。”
“”
陆知寒看着手机里歪歪扭扭的姜宁的大名,以及一团乱糟糟的图案,“你画的那是”
“认不出来”
姜宁拿过手机,调出陆知寒的个人页面,“你的头像啊,君子兰。这两朵花的位置我都画上了,是不是完全一致”
“”
陆知寒“我们还是来看题吧。”
姜宁哦了声,在他的身边重新坐下来,接着剩下的题目继续讲。
讲到最后,他打了个哈欠。
“我现在真的相信你从来都没有教过人了。”
“为什么”
“你认为很简单的事情,在我的思维里其实很难,”姜宁道“你跑得太快了,要等等我。”
“我下次会注意的。”
这时,房门被咚咚的敲响。
管家的声音从门后传来,“陆先生,医生在理疗室等您了。”
“知道了。”
陆知寒放下练习册,合上笔盖递给他,“今天的补习先到这里吧,之后每天晚上等你回来,再补半小时。”
“每天晚上”
姜宁下晚修回来也得要晚上九点半了,大晚上的挑灯夜补,陆知寒真的想得出来。
陆知寒道“有湿巾吗”
“有,你要干嘛”
陆知寒点了点自己的锁骨,那块皮肤微微泛着红,留着属于他的痕迹,“把这个擦了,等下做治疗的时候会被看到。”
“看就看呗,”姜宁顿了顿,“最多我陪你一起下去,看我这样,丢脸的总不会是你了吧。”
“那好吧。”
姜宁跟在陆知寒的背后,再一次来到一楼的理疗室。
好大的药味。
他进来后连续打了两个喷嚏,才注意到房间里除了他之前见过的那两个康复师之外,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头。
“陆先生,”老头打了声招呼后,看着他背后的姜宁,“这位后生也有问题要治疗”
“你可别乱讲,我身体好着呢。”
姜宁坐在一旁的空沙发上,“我好奇,进来看看而已。”
“颜老,”陆知寒偏淡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对长辈的敬重道“他不碍事。”
“那行吧。”颜松解开了放在台面上的布袋,里面装着冷光凌凌的数十根银针。
“陆先生,请脱衣服吧。”
坐在一边偷喝茶的姜宁差点被呛死。
脱、脱什么
他看了过去
那两名康复师将陆知寒扶到床上,就走出去关上了门。
封闭的空间里药味似乎更浓了。
姜宁看着陆知寒细白修长的手指搭在扣子上,一点点解开,露出了锁骨上他刚才画上去的内容。
随着一点布料脱落的声音。
他没有挪开视线,反而悄然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