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带着一点笑意,可能是因为那个新闻取悦了他。
“好。”
邝泉还是第一次收到约会邀请。
闲聊结束后,他让副手将那天的行程往后推。
这样很赶时间,但副手没有问为什么,又说道“李先生已经到东宫了。”
“我去见他。”
邝泉起身。
李漱蕴曾是东宫太师,也做过中央的议长,因长久受制于国王而离开去往十二星系,一度很有些声名,今年返回故乡王都,大有重新展拳脚的意味,而邝泉有意让他做东宫的幕僚,两相契合。
李漱蕴巧舌如簧,满身政客的腐臭气味。邝泉与他已经交联了几回,彼此已还算熟悉。
但即便如此,李漱蕴对这个自己曾经的得意门生,国王的次子,如今的东宫太子,仍捉摸不透。
不受宠的王子,在宫廷里只是摆设陪衬。邝泉曾做了很多年透明人,但李漱蕴看得出这个学生野心勃勃不甘人下。
果真如此,此后大王子突然出事被流放,而他做了二把手,真是时也命也
正事说完之后是一番闲聊。李漱蕴说起这阵子,国王副手岐闪的一些逸闻,也感叹“他升得太快了。”
岐闪,岐玉的哥哥。
邝泉闭眼把玩着
白菩提手串,回忆他俩刚才的闲谈电话,明天约会,但显然岐玉是心血来潮,连去哪都没说。
见他沉默,李漱蕴换了个忆往昔的方式“我离开王国之前,听说岐家的女孩许配给了王室没想到是殿下。”
本只是忆往昔,但李漱蕴的表情却骤然微变,仿佛是想起了古怪之事。
“你认识岐玉”
邝泉敏锐地察觉了。
“不算是认识,但是,岐家的女孩是第三女”
“岐玉行二,没有弟弟妹妹。”
“”
李漱蕴面色已经如常,心中懊恼自己不该说。
“没有女孩,”邝泉放下菩提串,冷声问,“什么意思”
“诶,大抵是记错了。”
“老师以后进了内阁,也打算这么搪塞我”
“岐夫人当时生的是男孩,”李漱蕴深呼吸,垂下了头,“我家夫人是接生的医生,岐家好巫术,家中摆置十分阴森诡异,夫人那天回家时与我提起,所以有些印象,恰好当天他们的长子岐闪考去军校,阖家欢喜。”
晚宴当天,岐玉很早就到了东宫。
他没有先见到太子,而是见到了太子他弟。
薄飞星从门外走进来,身上裹挟着冷风的寒意,姿态自然地坐到他身边,问“你怎么不回我信息”
他一头金发,在冰凉的室内显得暖融融的。
岐玉警觉的视线从他发梢往下,停在这张笑靥上。
无话可说。
任何人被欺负了都不该是这种反应,何况他是血腥的入侵者。
“又不说话了你真的很难讨好。”
“所以”
“别对我说这种话,岐玉。”薄飞星被他弄得心烦意乱,就快要投降了。
“我该说哪种”
“你只要答应我就好了。”
岐玉的回答是无视他。
薄飞星坐在他身边,几分钟过去,发觉他没有半点理人的意思,心里一阵焦躁。
这时
大门那儿,管家的声音涌入,提醒他们该走了。
王宫深处,四处衣香鬓影。岐玉换了装扮,百无聊赖坐着等自己的男伴。
此时邝泉下了车,凝视门廊的雨水,四周的黑伞将他挡住,远处,是缤纷的裙摆。
“女友”在椅子里等他。
柔顺、平滑的黑发,绸缎般垂在腰际,油绿的衣料,岐玉的侧面看起来很薄,肩膀,胸腰,白而柔韧。
他浓密翕动的眼睫,像是停歇的蝴蝶,在他眼中流动的幽绿色泽,含着些好奇。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有些事耽搁了。”
邝泉垂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