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骑马来的路上,缘已经和源信简单介绍过了羂索这家伙的来历。
小和尚也明白了对方身上那种莫名的违和感究竟从何而来,大概就是上了年纪的中老年男人,硬要装成小萝莉,道行却还不够,装不出萝莉的精髓那种感觉吧。
很难评,只能祝他成功了。
总而言之,在看见缘如此粗暴地对待表面上依旧是个小女孩的娟子时,源信
刚开始还有点欺负小孩子的不适应和罪恶感,但奈何羂索表现得也全然没有小女孩的样子,他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情况。
日头逐渐西斜,炙烤了一天的大地,于血色的夕阳下苟延残喘。
被晒死的大树,在这样诡艳的落日余晖之下,只剩下一道道漆黑的剪影,求救般伸展着嶙峋的树枝,直指向天际。
在往远处看,隐约能看见城郊的农田上,一块块枯黄的耕地,不见一点绿意,像是打在大地之上的补丁。
八神缘站在神社的最高处,目光幽远,直直看向红得隐隐有些发黑的天际线。
倏然,缘的身子一顿。
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任何异样,然而她的心底,却陡然升起股不安的感觉。
她无法搞清楚这种不安究竟来源于何处,只是下意识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既然如此那就先跑为敬吧。
以她现在的实力,能让她感到不安的,也只有不可抗拒的天灾,以及能够比肩天灾的两面宿傩了。
从时间上来推算,他和里梅大概已经发现了她跑路的事实,正在发火吧。
毕竟一天三顿饭的饭点她都错过了,里梅绝对是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的,至于宿傩,唔,如果里梅不说的话,这家伙大概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吧。
果然,会做饭的男人就是祸水啊。
从屋顶上站起身,她远远对着底下,正单方面为羂索讲经的源信喊道别对牛弹琴了,收拾好行囊,随时准备出城。
小和尚此时已经脱下了草笠,露出一颗圆溜溜的脑袋瓜儿,大概因为在外游历太久,剃刀一早就丢了,头顶便长出了一层绒毛,看上去不太像光头,倒有点像现代的板寸头发型。
缘顺手上去摸了一把,毛茸茸的,手感不错。
配上源信那张清俊秀气的小脸蛋,在这炎炎夏日里,看着就像喝了杯柠檬盐汽水似的,分外清爽。
忽然被人摸了脑袋,他也没有生气,好脾气地笑笑,接着便站起身,将方才用过的东西,放入悬挂在马背两侧的行囊里。
他们所在的神社,本就离城门口极近,缘和羂索照旧共乘一匹马,源信则还要携带大部分的行李,不过一会儿,三人就顺顺利利地出了城。
正是傍晚,天色暗下来
后,气温也随之下降,大路上往来行走的人,也多了起来。
大部分是向着城外赶路的,这种干旱的时节,连城内的水井都已干涸。
想要活命,要么躲进深山老林中,运气好还能找到干净的饮用水;要么向着平安京赶去,反正不管什么时候,那些京中的贵族世家们,是永远不会缺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