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贝顿了一顿,然后才轻声说“我替他感觉很开心。”
原来闹了个大大的乌龙,父母嘴上感情不好,实际上很恩爱,新潮又浪漫,带出来的儿子也不记仇,虽然一开始让人觉得小叛逆,但其实是意外很好相处的吃货。
他父母都爱他,都还能爱他。
“真好呀。”席贝轻声说。
秦懿安沉默了。
却并不是跟席贝一样为了别人的幸福而感觉高兴。
他只觉得席贝席贝。他怎么可以这么好这么乖这么让人心疼
席贝衷心地希望大家都好,即使自己比别人失去的要多得多,他也不会嫉妒、不会发疯,反而笑盈盈地感叹一句“真好”。
“团团,走。”
秦懿安轻声说。
在席贝茫然的目光之中,他拉紧了席贝的小手,带着他走出了房门。
在洒满了月光的走廊里,两人犹如私奔,皎皎银光微亮,照得清两人的模样。
两个人一直跑到了四楼的天台上。
这里他们很少来。
顾管家在这里种满了花,茉莉、洋桔梗、月季、无尽夏层层叠叠,漂亮芬芳。
在这些花丛中,还有一个很特殊、很突兀的存在。
月光温柔,照在那个经历五年岁月洗礼
,已经慢慢生锈老旧的小吃车上。
几床棉絮铺在车底下,被顾管家时时打扫,还保持干净整洁。
他坐下去的时候,恍如隔世。
席贝的眼眶慢慢红了。
“安安”
秦懿安微微打开了一些铁门,听到“嘎吱”一声嗡响。
他坐下来,轻声说
“我在。”
“我没事的,”席贝揉了揉眼睛,很小声说,“我就只有一点想爸爸妈妈。”
“我知道。”秦懿安温柔说。
“我很替他开心,但是除了开心我有一点羡慕他。”
“你很好。这很正常。”
“但是只有一点点。”
“我知道。”
席贝揉了揉眼睛,笑了。
他个子已经高了,坐在小吃车底下,已经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晃自己的小腿了。
两个少年紧紧依靠在一起。
“团团,”秦懿安忽然说,“伸手。”
在月色朦胧里,席贝茫然地伸出手来,递到了秦懿安的面前。
“羡慕只能一点点就够了,”秦懿安说,“我发誓我以后会让所有人都羡慕你。”
席贝的手颤了一下,绽出一个傻傻的笑
“我相信安安。”
秦懿安微笑了一下。
他也伸小臂,碰到席贝的手。
秦懿安将席贝的几根手指轻轻掰了回去,留下尾指,然后用自己的尾指,小心地勾住。
“拉勾上吊,”他说,“一百年不许变。”
“一百年不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