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意的脸被茶意熏得迷醉,她何尝不知傅斯诚的弱点。
他冷淡、沉闷,对自家人却又格外的心软。
所以才会一次次因为顾雪晗抛弃她。
他犯的错,换成任何一个男人,她都不可能一次次原谅。
可是。
“他救过我。”宋佳意声音很轻。
不知是今夜的月光太温柔,还是她真的醉了,在袅袅茶香中,她说,“傅斯诚救过我,也救过辰宋。”
她竭尽全力在别人面前维护他的尊严,“陈夫人,他是不是好归宿,我自己清楚。”
陈夫人轻叹一声,没再多言。
两人对坐,静默地品着茶,片刻,陈夫人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一个电话叫走。
宋佳意在茶室等着她,胃里疼痛的感觉再次袭来,她想喝口茶压一压,顺手拿过茶碗,冲泡了起来。
她背脊挺直,手腕动作顺畅漂亮,高山流水似的一记冲茶,待茶水倒入公道杯中是,茶香顿时浸了满屋。
竟不比陈夫人的手艺差。
刚冲泡完,门外有敲门声。
宋佳意以为是陈夫人去而复返,她起身开门,顿了一秒,带上了假惺惺的微笑“厉总,怎么又见面了”
厉凛单手撑门框“听宋小姐这意思,好像不想见我。”
“厉总有何贵干”宋佳意站着没动。
厉凛松了松领带“不让我进”
这是陈夫人的房间,宋佳意没理由堵在门口,况且,她估摸了一下双方的力量悬殊,很识时务地扭开了身,展颜一笑“哪敢。”
厉凛单手抄着兜,在她面前停下,脚随意往后一踢,房门霎时砰一声关上。
他径直往里走,到茶桌跟前,翻开倒扣的茶杯,给自己斟了杯茶,懒散往茶椅上一坐。
那杯茶一饮而尽。
“你泡的”他问。
宋佳意倚在阳台透明玻璃门上“不合厉总心意”
“怎么会。”厉凛端起公道杯,再斟了杯茶,那口茶含嘴里,细细地在舌尖辗转几番,最后才吞入腹中,“宋小姐泡的茶,不能更合我心意。”
她站直了身,施施然走两步“那厉总慢慢喝,我有事,先走一步。”
“这么急”厉凛端着茶杯,声音有点凉,“急着回去干什么。”
尖细的高跟鞋尖顿在他面前,宋佳意笑得暧昧“我急着回去干什么,厉总不是清楚得很吗”
厉凛摩挲着白瓷茶杯的手微顿,抬眼,盯向她。
宋佳意手指抚了抚发,微卷的黑发像瀑布一样扫在白生生的肩头,似乎嫌他心里那把火烧得不够旺,她笑吟吟地浇了把油“厉总常年在国外,可能不知道有句老话叫小别胜新婚,我跟斯诚这么久没见,有很多事可以做,难免着急点,厉总见谅。”
厉凛眯了眯眼,嘴角的淡笑一点点收敛住,盯着她的神情越发的冷戾。
宋佳意弯下腰,将装着礼服的黑色礼盒递到他面前,在他耳边轻声“对了,还没谢谢厉总的礼服,我和我未婚夫都很喜欢。”
“都很喜欢”着四个字,被她咬得格外绵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天她穿着那件红裙,做的那些个暧昧的荒唐事。
宋佳意是故意的。
借着醉意,她故意诉说着缠绵,好叫他知难而退。
她脸上带笑,顺手抄起他旁边座位上的小包,准备抽身走人,手腕却一沉。
一股大力将她拽了过去。
天旋地转,宋佳意心脏本能地紧缩了两下,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一屁股跌倒在厉凛旁边的茶椅上。
还好下面有个软垫,不然这硬邦邦木头椅子非要把她骨头膈断。
乒乒乓乓一阵乱响之后。
脖颈被铁钳一般的手指狠狠掐住,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人沉沉地笼罩住。
他手指沿着她脆弱的脖颈往上,粗粝的指腹勾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宋佳意闷哼一声,皱着眉被迫抬起眼,直视他的眼眸。
厉凛的眸色较浅,呈淡棕色,眼窝却很深,尤其被他这般直勾勾注视着时,有种暴风雨将至的黑沉。
“宋佳意。”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