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起因,不都是因为陛下欲废太子而立赵王以陛下的偏心,偏向哪个岂不是显而易见的事
凄凄柔柔的哭声中,刘邦开口了。
他点了点躺在担架上的戚坪,问刘越“你要怎么办。”
胖娃娃沉思片刻,在众臣紧张的注视下,做了一个谁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利落地解下宝剑,用胖手捧起,塞进刘邦的手中“父皇要给戚夫人的兄长讨公道,把剑横我脖子上好了。一拉,一划,用不了多少时候。”
灰黑色的大眼睛满是无畏,紧接着闭起眼,仰起头,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见便宜爹久久不动,刘越疑惑起来,偷偷睁了一睁。
为什么还不动手
刘邦“”
他握着剑,只觉一股血气冲上天灵盖,整张脸布满了铁青。
来了,熟悉的味道来了。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你爹我装作虎着脸,本来就没想怎么样
皇帝气了个倒仰,眼睁睁瞧着臭小子鼓着圆脸朝他伸脖子,往他拿剑的手上凑,气坏的同时还觉得这副模样有些怪熟悉的。
像谁呢还有踹人的那股劲儿
刘邦沉默下来,大臣们目瞪口呆,诡异地升起了一个念头。
小殿下可真是肖父啊。
戚夫人万万没有想到刘越竟是破了局。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觉得再不能忍下这股气,电光火石间,候在戚坪身旁的宦者惊喜道“陛下,缙阳君起身了”
一波一波地疼痛过去,戚坪只觉恢复了些许力气,艰难地坐起来。
他若再不起来,再不以苦主的身份作证,如何叫陛下惩治皇子越,如何报了今日之仇
他恨得喉咙充满了血腥气,肿胀的眼睛慢慢蓄起泪,强忍住嘴巴的疼痛,一字一句说得清晰。
他盯着刘越,像是天底下最为忠君的臣子,眼眶蓄满热泪“殿下怎么能够这样和君父说话惹陛下生怒,就是殿下的孝道吗”
指责完刘越不孝,他缓了缓气“殿下能够一个不高兴,便把臣欺负到如此境地,也能够欺遍朝臣百官,您让陛下如何自处臣分明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事也没做”
眼见陛下不再沉默,而是越来越怒,越来越怒,戚坪暗喜,说得越发来劲。骤然间,一只大脚踹了过来是刘邦的脚。
他是想要赵王继承衣钵,可从未料到,戚坪竟把小儿子指责得如此不堪。如此,越儿的富贵不能保全,那他这些日子真心的喜爱,又算得上什么呢
听听,什么不孝,什么暴戾恣睢,竟还敢说臭小子不像他
第一条也就算了,暴戾远远谈不上,那叫果决。还有不像他,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只听一声惨叫,刘邦重重踹上他的胸膛,怒上心头道“谁给你的胆子冤枉朕的梁王”
戚坪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从半空重重抛起,所有人傻眼了。
刘如意猛然抬头,再也顾不上舅舅的惨状,梁王
戚坪骨碌骨碌滚到了地上,最后滚到新出炉的梁王殿下跟前。
刘越皱起小眉头,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到手的便宜不捡白不捡,他伸出胖腿,若无其事地又补了一脚。
抬起头,见萧师傅和陈师傅齐刷刷盯着他,刘越“”
缓慢收回脚,刘越乖巧地回望他们,白嫩嫩,软乎乎,仿佛刚才的事情不存在。
他和动不动就踹人的便宜爹不一样,他爱好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