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柳鸣溪抬步在水中前进时,石膏头的少女却意外地安静,倒叫人有些不习惯。
“喂,小心一点,”在柳鸣溪在即将穿过的一个管道拐角处留下标记并贴下血液弹匣时,石膏头少女的声音忽然入耳语般响起,“那个鱼腥味的家伙,有点厉害。”
“可别随便死掉了,救起来很麻烦的。”红小姐别别扭扭地说道。
柳鸣溪稍微有点惊讶地挑眉,半是为红小姐居然承认这个怪谈的强度,半是为自己居然能够从石膏头少女这里得到一句关心。
“明白了,多谢关心,姐姐大人。”他笑眯眯地揉了两把少女的头发,在手感并不好的石膏发丝中摸到了自己的发绳。
短暂地思念了一下某个暗橘色的脑袋,柳鸣溪将红小姐抱在怀中,尽可能不叫这挑剔又爱乱叫的大小姐碰到“脏水”。
一路上顺着红小姐的指引,水面越来越高,最后近乎与柳鸣溪的胸口齐平。
移动变得有些艰难,柳鸣溪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将气体违抗水压深深压进肺里,松木油脂灼烧后的刺鼻气味叫人想要流泪,不过随时调整着感官敏锐度的柳鸣溪暂时不用担心这种不良影响。
此时不需要红小姐提醒,他也隐隐约约有了他们即将接近目的地的预料。
装着手机的密封袋还是漏水了,虽然白水并不是真正的水,但依旧有水的一部分性质,在被它浸泡后,手机已经没法开机。
手上的腕表明明是防水的,但是却已经停止了走动,大概是刚才被分流来的湍流冲击时,没有站稳,在墙壁上磕坏的。
大约又向前走了半个小时,也许是半个小时,也可能更久,柳鸣溪只能根据自己的心跳大致地猜测着。
他感觉到水位在一点点变浅,与此同时,通道尽头开始传来水声。
这水声和一直在下水道中回荡的声音不同,是一种带有落差感的水声。
柳鸣溪立刻意识到,他可能已经走到了排污管处。
而光线像是骤然出现的闪光灯一般在通道尽头闪烁。
当柳鸣溪钻出排污管的时候,首先入目的是头顶的一片蓝到虚假的天空。
刺眼的阳光并没有刺激到他的义眼,却依旧叫他眯起了眼睛。
无论是否能知道确切的时间,但是他可不觉得他有在在下水道里花费这么久。
进去的时候还是黄昏,怎么可能在这一段时间里就到了太阳升起的时候。
排污管外必有古怪,柳鸣溪暗自警觉。
而在他脚边流过的是清亮的溪水,碧绿的青苔生长在河边的石块上,蜻蜓都险些从上面滑落。
远处是连绵的山峦,也许是因为背光的缘故,看起来像游鱼黑色的背鳍。
一尾不知名的大鱼从他身旁游过,在齐膝的溪水中悠闲自得。
红白黑三色的鱼鳞煞是好看。
黑山白水,彩鳞游弋,这本是出现在画卷中都极为合适的一幕,无不显露出惬意的自然风光。
只是下一秒这美如画卷般的场景就被一只手毫不怜惜地撕碎了。
柳鸣溪一把扣住鱼鳃,将大鱼抓起,大鱼黑色的鱼脊不断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