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在自己面前,为希瑞求情,并且主动维护他的莱尔,很轻松地就从她眼睛里找到被她慌乱藏起来的茫然。
“想把宾客们都带去休息。”提亚特对着两旁林立的卫兵吩咐“仪式推迟到傍晚。”
宾客本来也没几个,被半请半强迫地弄到别的地方去安置,剩下温顿几个,坐在椅子上一副不太舒服,病歪歪的样子,卫兵们犯了难。
提亚特两手扶着莱尔的肩膀,见对方瑟缩了一下,不详的预感更重了“看着我。”
小狗犹犹豫豫地抬头看他,眼神湿漉漉的,藏着一丝害怕。
他还没开口,莱尔就先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是不是不该那么说我不是故意的。”
“您先把希瑞放了吧,他平时比较冲动,容易情绪上头,没有恶意的。”
“没有恶意”提亚特重复她的话,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说“他刚才破坏的可是我们的婚礼,也是你期盼已久的。”
提亚特的小狗,应该无条件地站在他身边,对他作出的所有决定都透出赞成票,然后夸夸他。
但是这次没有。
莱尔小心翼翼地瞟他一眼“对不起,希瑞毁了你的婚礼,我替他向您道歉好吗”
她伸手,想去扯他的袖子,又觉得不合适,于是那只手犹犹豫豫地停在半空。
希瑞听了她的话倒是十分惊喜,从班卓身后冲出来,握住她的手“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假的。”
一副情比金坚的样子,让班卓忍不住作呕。
他故意从两人中间撞过去,把牵在一起的手撞散。
提亚特更直接,他捂着嘴唇偏头到一旁干呕两声,一双眼睛黑沉沉的,说“不是我的婚礼,是我们的。”
他话还没说完,坐在下面的文森特迷迷糊糊地来了一句“就是假的,傻子。”
虽然知道他嘲讽的是希瑞,但提亚特也忍不住心头一窒。
还没等他开口,温顿在旁边有气无力地“你们aha有病吧,狗撒尿标记地盘是吧,怎么哪哪都要插一脚说一句啊。”
又来了,这种不管走到哪里,总有无关群众和讨厌的人要过来横插一杠子,一种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些傻逼的崩溃感压在提亚特心头。
他疲惫地叹了口气,揉揉太阳穴,把目光重新放到莱尔身上,说“这里的每一株花,每一张椅子的排列,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
莱尔用一种陌生又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他一眼,实际在想,那可不是,狗东西当时忙着安慰前任呢,她不搞谁搞,搭个棚子就结婚吗。
“钟声,白鸽。”提亚特一样一样地数过去“砂之海没有请证婚人的习俗,这个也是你当时强烈要求的。”
他盯着莱尔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要在牧师的见证下,在神明的祝福中,完成这场仪式。”
莱尔似懂非懂。
她不自在地捏着裙子,提亚特知道这是她紧张时的小习惯。
“虽然您说的确实是我心里想的。”她说“如果有朝一日,我碰到心爱之人,举办结婚仪式的时候,我会这么布置。”
“但是我真的不认识您,大人。”
“什么”提亚特反问,脑子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突然断裂,她歉意的态度,让提亚特压抑已久的愤怒炸了出来“你说什么”
她被个人团团包围,退无可退,被提亚特暴戾的眼神吓到,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却跌进班卓怀里。
班卓把她扶起来,握着她的手臂。
莱尔挣了两下,没挣脱,只得倚在他身旁,怯怯地说“对不起,我只记得我跟希瑞还有文森特大吵了一架,从工作的地方跑了出去,后面的就不记得了。”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和您结婚,我也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