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钱得意,又故作矜持,“还好还好。”
这种夸奖他都听出茧子了,丝毫不往心里去。
他就是这么一如既往的谦虚
陈妤果从沈君牧手里接过猪猪,“冯相怎么把猪儿子留下来了。”
梁夏生无可恋,还能因为什么,因为她把冯阮弄去东北了,冯阮报复她。
马车里多了两姐妹,梁夏顺势挪过去跟沈君牧并肩坐,手臂几乎蹭着手臂。
天色渐黑,暮色四合,李钱驾车小小颠簸了一下,梁夏垂着眼,跟着颠簸晃动身体,轻轻往沈君牧手臂撞了一下,在他躲开之前又坐回去。
沈君牧侧头看她,梁夏视线落在冯朱朱身上,像是不经意间门碰到似的,脸上都没当回事。
这段路上可能被小孩子扔了石子,颠簸了好几次,外头李钱都在说,“不知道哪家小孩调皮,在这一段路放了好几块石头。”
躲都没法躲。
在第三次颠簸的时候,梁夏怕自己做的太明显,已经不准备动了,谁知沈君牧却以为她还要靠过来,手都抬了起来。
结果等马车颠簸完,梁夏还稳稳坐着
沈君牧一时间门没反应过来,茫然地扭头看她。
梁夏嘴角缓慢抿出笑,抬眼看他,眸光明亮如星。
她看见了,他都打算扶她了。
她却没靠过去。
梁夏手搭在腿面上,捻着自己的衣服,微微侧身轻声问,“现在倒还来得及吗”
几乎是气音,只说给他听。
沈君牧脸微热,低头局促地放下手整理衣带穗子。
这话他不知道怎么回,索性装傻不回。
沈君牧理自己穗子。
这好好的流苏,怎么就乱了。
梁夏垂下眼,遮住眼底笑。
而对面两姐妹则专注地捧起猪,趁着颠簸大喊,“飞吧”
“飞高高”
冯朱朱,“”
冯朱朱四腿乱蹬,猪叫连连,也是它叫的声音大,以至于梁夏的话没人听见。
马车进宫门,照例检查。
罗萱疑惑,“怎么有猪叫声”
车帘掀开,陈妤松露出半颗脑袋,罗萱诧异,“你叫的”
陈乐时的闺女,这都什么爱好。
陈妤松连忙侧开身子,让罗萱看冯朱朱,“您没听错,的确是猪叫。”
“这猪不错,”罗萱点评,“三肥两瘦的,又小又嫩,烤着定然好吃。”
“巧了,大家都这么想。”陈妤松往后看,冯朱朱差点一蹄子踹她脸上。
沈君牧把小猪接过来,“我养的。”
冯阮既然把朱朱托付给他,以后就是他养了,开玩笑可以,可不能真吃了。
“走了。”李钱颔首,马车直接进入后宫留玥宫。
规矩梁夏就是规矩。
留玥宫,宫门口,宫灯下,蔡甜一袭紫色官服,单手搭在身后,身姿笔挺宛如松柏,已经站在那里不知道等多久了。
她身边,隔了足足两人宽的距离,站着身穿浅紫色寻常衣服的窦氏。
两人并肩而立,像极了等孩子回家的一对母父,连衣服颜色都那么相近。
尤其是女子清冷严肃,男子温柔爱笑,气质一冷一柔,说不出的般配。
只是碍于身份,彼此克制又守礼,生生隔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