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照追着一巴掌呼在他头上“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了,吃你个饼可真够记仇的,回去让人给你做一盆,吃不完我拿漏斗给你塞胃里。”
小瓦立马收
起咧着的大牙,别吧,这样真的容易撑死诶。
“去,闲着没事再带几个人巡逻。”聂照把火把扔给他,小瓦立马屁颠颠儿去了。
暮色降临,黑暗逐渐笼罩这片土地,夜空中间或划过几只火把燃烧时的光芒。
都督府的大门由内徐徐推开,发出沉闷的吱呀声,仆从皆是沉默着垂手而立。
原以为主子和睦,他们做下人的日子好过,算是来对地方了,谁知道没由来就吵起来了,现在越吵越凶,都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他们能怎么办当然是谁在家听谁的了。
姜月胯下一匹红鬃骏马,身披轻甲,满面冷肃,让人瞧了根本不敢发一言。
李宝音在她身后,抓着马缰的手都有些颤抖,克制许久才压抑住笑容。
气氛凝重、胶着,死寂如一潭混着泥沙的水,闷得人深感窒息。
正沉默着,府中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乎在不远处,姜月听这哭声熟悉,心中一紧,暗道不好,急急勒马要走,却还是晚了一步,来人抱住她踩在马镫上的脚,噗通就跪下了。
“哎呀我的老天爷啊呜呜呜呜,老天爷你开开眼吧”阿葵哭得千回百转,赶上灵堂里哭丧的大孝子了,哭天抢地,“你们为啥要吵架啊呜呜呜呜,你们吵架了闹分家,我跟谁啊我是六月里热到心浪厢,十二月里冷到骨髓里,谁怜我阿葵泪眼汪汪”
所有人都悄咪咪抬起头,实在不想错过这番热闹。
姜月捂脸叹息,大感丢人,踹他又踹不开,低声呵斥他“松手,你真哭丧呢又偷着去谁家吃丧宴了学的这些我和聂照还没死”
“我不”阿葵一扭头,又哭起来,仰着头嚎,那张漂亮脸蛋哭得通红,坐在地上跟个耍赖的孩子似的,“你们不许吵架,呜呜呜,天上下雨地上干,那是我的眼泪往心里翻山下打雷山上晴”
他左手搂着姜月的腿,右手护着头,还没忘记上次这么跟聂照哭的时候,聂照把他打得满头包。
阿葵心里甭提多委屈了,哭得愈发响亮,他是为他们好,和好如初和和美美过日子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吵架动刀动枪的
“停停停”姜月被他哭得汗毛倒立,算是怕了他了,连忙制止,她是真怕阿葵把都督府大门哭成灵堂,“这样,咱们打个商量。”
“嗯”阿葵的眼泪说停就停了,泪眼汪汪看着她,“你要去找哥哥和好了这样我们一家人又能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这样,到时候我们活捉聂照,交给你处置怎么样”姜月说。
阿葵急了,转念一想,交给他处置好啊,交给他处置,他肯定不会杀了大哥,到时候他就当着家主的面儿对大哥用刑,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不信家主会那么狠心,一刀杀人容易,一点一点折磨人家主肯定看不下去,到时候肯定会心疼的。
然后他就哭,哭得两个人心软重修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