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她是疏远言竺,不如说是疏远周栖时,是疏远也是逃避,她不敢去想毕业聚餐那晚的事,不敢去想周栖时,更不敢想那些少女心事。
此时贝桃的话在余初的脑海里不停的循环,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贝桃这几年的经历,作为旁观者她都间的煎熬窒息,换做是她早就坚持不下来了,但是她现在猛然知道,贝桃经历的远比身体折磨更痛苦的是心理折磨,难怪最初的时候她经常会在她脸上看到负罪感,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那么深的负罪感。
余初深深的沉了口气,开口的声音也是低哑的,“可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肇事者,不是你的错。”
贝桃模糊的嗯了声,然后仰起头努力将眼眶的酸涩给压下去。
余初并没有因为她这声嗯而感到轻松,因为她知道嗯就仅仅只是嗯,她其实还困在自己织造的牢笼,没有人有钥匙,只有她自己才能走出来,余初也在此时明白了周栖时被拒绝的原因。
挂了电话,贝桃的视线重新落在桌面的玫瑰花上,她握着手机沉默着在床沿旁坐着,其实重逢的那天,她同样是慌张的,因为她没想过会再跟周栖时见面。
但在这几个月相处的过程中,贝桃知道自己的目光还是会不自觉的在他的身上停留,她渴望靠近却不敢靠近,她希望他别靠近自己却也希望他别远离自己,她不知道该如何平衡内心的矛盾,她只能选择将矛盾藏在心底。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希望这样早出晚归都能跟他打个照面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喜欢自己,因此在确认他的喜欢之后她是慌张的,因为她回应不了他的喜欢,她甚至希望他可以跟自己一样将喜欢放在心里,不要打破眼前的平静,因为她回应不了他的感情。
然而现实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贝桃如今还能庆幸的是,他没有对被拒绝的原因追根问底,被拒绝之后好像也没有表现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她当时跟房东阿姨签的半年的租房合约明年二月份,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还有近一个月的寒假,这样算下来能相处的时间也不过一个多月而已。
等后面放寒假,她打算提前跟房东阿姨说明不再续约,寒假里再看看其他房子,不过周栖时的新房好像也是二月份通完风,他或许会在自己之前搬出去也不一定。
贝桃收回视线,她穿上拖鞋出门,等她再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只透明的盛了半瓶清水的花瓶。
周栖时此时正在跟江栖汀打电话,这通电话自然不是他主动拨过去的。
他们姐弟俩都属于无事不登宝殿的那种,别说打电话了,就是聊天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江栖汀之所以会打这通电话过来也是因为从堂嫂岑泠口中知道了她亲弟的秘密
江栖汀跟岑泠虽然不是亲姑嫂,但江栖汀是周家这辈家中唯一的女孩,她们姑嫂又只相差了岁,关系好的跟亲姐妹没什么区别,在岑泠接到自家儿子回家的路上,就从儿子口中把小叔子跟贝老师的关系打听的差不多了。
她当时看一眼就知道小叔子对人家贝老师有想法,就连她七岁半的亲儿子都看出来了,回到家把儿子哄进浴室自己去洗澡之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件事分享给自己的小姑子,好姐妹,小叔子的亲姐姐江栖汀。
江栖汀在听到贝桃的名字时皱了皱眉,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随后又听堂嫂说他俩是高中同学的时候,江栖汀瞬间就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