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溪山又不在乎这些,这些人的死死活活,与他半点干系都没有。
他问道“梁夫人怕不怕死”
钟慕鱼还算镇定,从容不迫道“活到我这把年纪,再贪生又有何意义”
“好。”沈溪山道“我只问你三个问题,答完我就一剑送你去黄泉,如何”
钟慕鱼道“你问。”
沈溪山见她这般淡然,忽而勾着唇笑了一下,“哪有这么简单”
他指尖一动,夹出一张符箓,一甩就贴在了钟慕鱼的肩上,顷刻间,符箓上的咒文散发着微微金芒。
钟慕鱼拧眉,“这是何物”
“真言符。”沈溪山笑道“梁夫人莫怪晚辈小人之心,只是现在晚辈只想听到真话。”
钟慕鱼脸色有了细微的变化,生硬道“若你不信任我,我答什么都没用,还请沈猎师自便吧。”
她说完就要伸手揭符箓,却被突然出手的宋小河给拦住了。
宋小河看着钟慕鱼,脑中频频浮现这些年每次去看师娘时候的画面,想起自己在她怀中撒娇,说想要穿漂亮裙子的场景。
宋小河缓声开口,像以前一样说“师娘,小河也想听真话。”
钟慕鱼虽与宋小河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也算是看着宋小河从几岁的样子长起来的,每日她提着东西来千阳峰拜访,脸上总是笑盈盈的。
宋小河喜欢与她亲近,喜欢挽着她的手臂亲昵地靠在她的肩上,但又顾及她体弱不敢全力靠上来。
她还会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藏起来,攒着,等得了师父的应允来看她时,再一股脑地拿给她。
这些年,钟慕鱼每次见宋小河,听着她一声一声地唤着师娘,都差点忘记了,她是配不上师
娘这个身份的。
钟慕鱼一眨眼,落下两行清泪。
“钟慕鱼”钟昌薪在上头大喝道“你糊涂了是不是事关钟氏名声,你不可胡言乱语。”
钟慕鱼转头,看向年迈的父亲。
肩上的真言符箓闪着微光,钟慕鱼缓声说道“父亲,你睁眼看看,如今钟氏还有几个天赋上等的弟子再看看寒天宗又有多少弟子能够于人界立足你们还不明白吗”
她哭着道“就是因为你们害死了颂微,才败光了咱们钟氏的气运啊”
“胡说”钟懿盛一声大喝,怒极时一口气喘不上来气,竟生生气晕过去。
身旁几个长老赶忙上前去扶,将晕死过去的钟懿盛抬走,只余下了钟昌薪一人。
他对钟慕鱼道“跟我走”
“且慢”
观望到如今,总算有人站出来了,那女子的衣裳印有千机派的宗徽,怒声道“钟氏与寒天宗当年究竟联手犯下了什么罪事,事到如今你们竟然还想着隐瞒梁檀将我们所有人困在这里,且不说他究竟打算干什么,我只知道若是你们再遮遮掩掩,先死的必定是你们钟家人”
千机派也是大门派,有她在前面顶着,其他地位略低的门派自然也纷纷出声附和,对钟昌薪与寒天宗的弟子好一顿责骂。
先前不敢开口,是因为各门派都不敢惹钟氏和寒天宗这种势力庞大,传承百年的大族,而今所有人都困在此处抽取灵力,事情的结果如何谁也不知,哪里还管你什么大门派小门派,于是一股脑地将货撒在钟家人与寒天宗的头上。
而寒天宗的人聪明,老早就躲了起来,只余下钟家人站在殿中挨骂。
钟昌薪见状也怕有人骂着骂着冲上来打他,于是赶忙灰溜溜地逃走了。
大殿中逐渐寂静下来,先前站出来说话的千机派女长老对宋小河道“你们继续,将真相查明,给我们所有人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