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疑却缠得更近,他凑过来,那股桃木的味道更加明显了,他贴在薛玉霄的耳畔道“不要。你到底想不想听凤君的话了菩萨娘子,干嘛对我避如蛇蝎呢世间儿郎,也会渴望娘子以肉身布施的”
薛玉霄头皮发麻,碍于长兄的消息,只好与他周旋“兄长到底要你带什么话”
谢不疑抬起手触碰她的脸颊,薛玉霄生得很温柔多情,但谢不疑并没有沉醉在这种柔情里,反而对她坚定平静、纯净近乎虚无的目光感到十分渴求。
他仿佛正攀着一根从井边垂下来的蛛丝,那么纤细、脆弱,但却吊着他被地狱之火焚烧的身躯和命运。谢不疑忽然想到,假如他是干达多,若有人来攀着他的蛛丝,他也会将那些脚下的恶鬼踹回井底。
“薛玉霄,”他叫她的全名,忽然翻过身,压着她坐着,“裴饮雪的滋味可好吗”
薛玉霄愣了一下。
谢不疑看出她的怔愣,又俯身下去,手臂压着她的胸口“还是跟崔小神医花前月下更有风情呢”
薛玉霄下意识道“你知道”
“皇姐知道,我自然也知道。”谢不疑说,“京中种种,无不在十六卫的看顾保护之下,各大士族往来商谈甚密,要是皇室半点都不清楚,哪天被人反了也不知道。”
薛玉霄心思电转,立即问“哪个卫府是陛下的心腹眼线”
十六卫共有将近两万人,不可能全都效忠皇室,肯定只有一部分是谢馥的忠臣。
谢不疑却道“这我也告诉你,你是想让皇姐杀了我吗”他凑得更近些,嗅到薛玉霄鬓发间的香气,不由得轻轻叹息,低语,“裴氏子哪来这么好的福气常伴你左右,想必日子过得十分舒坦吧。”
他轻轻抵着薛玉霄的下颔,指腹缓慢地摩挲片刻,自言自语般“菩萨愿意渡他,怎么不愿意渡我”
薛玉霄正想着从他嘴里撬出点消息,便见谢不疑抓起她的手,两人的手指交错,他望着薛玉霄掌心的齿痕,露出十分满意的神情。
“痕迹未消,我那一口咬得不错。”
薛玉霄道“还得意上了,我嘶。”
她声音顿止,因为谢不疑忽然又埋在她肩膀上,隔着衣衫咬了一口。他的口中生着尖尖的犬牙,像一只狐狸,尖齿明显刺破了肌肤。
但很快,他就松口抬首,面露遗憾地舔掉她肩膀上渗出衣料的血迹,低声道“想到你会痛,恐怕再也咬不出那么深的齿痕了。”
薛玉霄“你、你有毛病吧。”
谢不疑眯眼笑道“有一点点吧,你要是嫌疼,脱下来我给你上药。”
薛玉霄道“这是寺庙,佛门清净之地,别太放肆无忌了。”
谢不疑听到这句训斥,居然真的起身让开,拉薛玉霄起来。他转身将供桌上的香续上,对禅房里的画像行了个佛礼,随后道“凤君想让我转告你,他在宫中一切无虞,只是多年来常饮避子汤,恐不能生育,请司空大人不必再寄望有皇女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