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谢馥盯着她道,“终究是你薛玉霄,你早有反心,为我
检籍土断、为我收复徐州,
不过是虎狼之假面,
鹰隼一时之忍耐。”
薛玉霄道“我从来不是为你,是为天下众人。”
“众人”谢馥闻言笑了起来。十六卫已经回京,薛玉霄手下并没有那么多人马与京卫对抗,因此她心中虽然混乱了一瞬,但马上又镇定下来,“你没有见到众人欲杀你吗诸位爱将还不动手,这是在等什么”
众将下意识地按住兵器,场上只有剑、戈两种作为礼器的兵刃,在参宴时从腰间解下,由贴身侍从保管,如今事变,皆握剑抽出,然而剑身刚刚出鞘,将领自己便心生疑虑。萧平雨握剑又松,反复又握紧,低声问桓二“我们要对她动手么”
桓二跟薛玉霄两次出征,两人交情虽然不够深厚,但到底并肩而战,同袍之谊。她本人又对薛玉霄极为钦佩,此刻心中煎熬不已,咬牙寒声,违心道“你也要做乱臣不成”
萧平雨道“大义在前,我怎敢如此”
众人围困之中,唯有李清愁沉默不动,没有反应。一旁的李芙蓉心中波澜涌动,掌心紧紧握着剑鞘,从齿根间吐出几个字,低声试探“你这是什么反应你的好姐妹欲作反贼,你不杀她,难道你是共犯”
李清愁瞥了一眼她的手,道“芙蓉娘剑都拿反了,这就是你的杀心”
李芙蓉动作一滞。
薛玉霄在军中声望太高,一时之间,众人虽然持兵上前,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冲上去与之相斗。被护持在另一边的谢馥心中愈发沉重,她将令牌交递给谢若愚,吩咐道“命人悄然逃窜回宫,取凤君的一缕头发回来。”
谢若愚看了她一眼,立即吩咐人去办。
薛玉霄身侧虽然只有韦青燕一人,然而面对众人相围,却没有丝毫担忧这些人唯有军府的几位娘子值得交手,其余文臣属官,不过一合之敌。李清愁在身后观战,她并不觉得有人能伤到自己。
“非我叛陛下,而是陛下先叛天下。”薛玉霄向前走去,众将跟着移动,锋芒之中,她态度自若,神情镇定,摇曳的灯火映照着她的衣衫,将她映照出一片肃杀血色。“前线捷报连连,可再下赵郡旧地,如此良机,陛下却传旨召回三军,逼迫桓将军归朝。”
这也是军府多日不满之事。
“此事有凤阁允准,丞相之印皇命如山,岂是你谋反之理”谢馥道。
“丞相之印”薛玉霄轻轻一叹,“陛下为了逼丞相应允此事,将前线粮草更换为草絮,迫使三军无粮而必还,却不将此事告知将领。丞相得知,怒急攻心,病势沉重,陛下却以探望之名,行催命之实。如今她已故,却又成了你的护身符,真是利用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啊。”
谢馥面色一寒,她冷漠道“皇仓之事乃是小吏所为,空口污蔑于朕。别说这是污蔑,哪怕是真的又能如何我是皇帝,是血脉大统,众人还不拿下反贼”
在其愤怒之下,终于有一臣属冲上前去,将剑锋刺向薛玉霄,却被韦青燕反手挡下,
震开兵器。薛玉霄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