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她就从学校坐车去天辰寺上香,试图借助佛法威力,把那可恶的梦中鬼驱散。
谁成想她下午才拜了佛,晚上就遭遇了人生中最可怕诡异的事情。
付清好可以确定,自己就是被梦里的影子鬼弄到城郊半山的。
讲述完这两个月经历的付清好耷拉着眉眼,可怜兮兮
“寺外的师父们明明告诉我,缠着我的东西被已经受了重伤成不了气候,根本没法从梦里出来害我。只要再贴上他们的绘制的宝符,一定能让那恶鬼灰飞烟灭,保我日后再也不会被他纠缠。”
“还说这是我命里的坎儿,跨过去之后便前途坦荡,运势变好。”
虽连做了两个月噩梦,但付清好并未受过多少实际伤害,尽管怕鬼,可要说多么恐惧、甚至到了担心自己的安危是没有的。
再被天辰寺外几个看着就仙风道骨、道行高深的老头忽悠一通,更觉得那梦中鬼不足为惧。
因此她才不信虞妗妗说自己要三日横死。
闻言虞妗妗轻嗤“天桥上的假道士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你这种心眼浅的,被骗了还得千恩万谢把骗子当恩人。”
她入世不久,但在桥边浸淫了几日,深知那些人骗人的功力。
见面不说钱只谈缘,三两句话间就能摸出来往香客的性格和底细
面容舒展者说明心宽,便往吉祥话引,若是精神萎靡有愁容者,说明他本身就遇事有疑心。
再以行内套话讲讲香客的妻财子禄寿,若讲到某处对方神色动容,就说明猜中了痛处痒处,沿着此处多忽悠几句,十个人里八个都得上当
付清好苦着脸。
昨日天桥脚下,她一看那算命老头的穿着气质,便对其多了三分信任,越聊越觉得对方神乎其神。
现在想想,很多信息的确是对方引导着她自己说出来的。
“我明白了”付清好咬牙猜测“饭桌上我外婆讲过那家人死掉的儿子才二十七岁,连婚都没结,肯定是他们家坏心眼想把我害死,和他们的鬼儿子绑一起”
虞妗妗
她神情有些一言难尽“别瞎猜了,你老家那个看事儿的也是个骗子。”
付清好不可置信“不会吧他在我外婆镇上很有名”
“就算一般人瞧不出奠契婚命,但只要他正儿八经地给你排上八字四柱,对应流年运细看十神,一定会发现你命格出了问题。”虞妗妗凉凉道“连这一点都没看出,他凭什么断定纠缠你的小鬼就是他口中的那个”
“那人给你的符呢拿给我看看。”
付清好伸手在颈前摸索,手指勾着一根红绳,扯出个贴身带着的物件,取下来递给虞妗妗。
“就是这个。”
此物是个比拇指稍微大些的符包。
符身不是纸,而是一块暗红色的锦布,布帛表面印着符纹,符腹鼓鼓囊囊显然里头塞了东西,顶部用细线扎紧。
虞妗妗拿在手里看了一眼,便把细线扯断,露出内里符包里竟是一些黑褐色的粉末。
付清好凑过来看“这里面的是什么”
虞妗妗捻了一撮在指腹,揉搓后在鼻尖嗅了嗅“混了庙土庙灰,底料是”
“坟头土。”
付清好
“就是你想的那个埋死人的坟包上的土。”虞妗妗瞥她一眼,继续说“这骗子有点良心,但不多。”
庙土庙灰顾名思义,前者是寺庙外头挖的土,经千万香客来往踩踏,敦实厚重,有千斤顶之称;
后者一般是庙里佛前的供奉燃尽后的香灰,染过佛光听过经。
这两种灰土都是属阳镇阴的驱邪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