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板,她也能听到屋里客厅发出的打砸动静,以及男人的咒骂声。
郝佳佳的邻居本来是开着门通风,隐约听到了隔壁的声音,走到门口打算把门关上。
看见门外站着个虞妗妗,她有些惊讶“你是来找郝姐的”
虞妗妗没否认。
“听见里头的动静没”邻居小声劝诫道“你还是等等再敲门,他们又吵起来了,家里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特别凶你可别触了他的霉头。”
“他家经常这样么”虞妗妗随口问了两句,邻居也是个八卦心强的,站在门口点头。
“他家男人可不是个东西了,家暴男又打老婆,又打孩子,还自残之前有次看到他浑身是血,疯疯癫癫从家里往外跑,差点把我吓死”
原来邻居是担心她上门被打。
听这话,郝佳佳被打过不止一次。
虞妗妗谢过邻居,直接曲起手指敲敲门,见状邻居立刻把家门关上。
在她敲门之后,门里短暂安静了会儿,米重原的声音响起“谁啊”
虞妗妗没答。
不多时她感受到了窥视的目光。
她知道里面的人在从猫眼往外看,倏地抬了下眼,同猫眼对视。
和那双漆黑幽寂的双眸对上,猫眼处窥探的视线立刻消失。
等了半分钟,她又一次敲门。
这次房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米重原脑门带血,脸色发青,哑着声道
“虞小姐”
虞妗妗走进屋子,看到满地狼藉,地上一个玻璃制品表面带血。
她猜到是恶鬼再一次附身在米重原的身上发疯,还故意伤害这具身体,用烟灰缸砸破了脑门。
听到她的声音,郝佳佳才敢打开次卧的房门走出,眼眶通红。
她左右手一边揽着一个孩子,分别是对男女童。
女孩儿就是虞妗妗之前见过的米思佳,男孩儿十来岁的年纪,牵着母亲的手,用黝黑的眼珠去看虞妗妗。
郝佳佳的脸上有泛红,应该是被打了。
看见这伤,虞妗妗目光有些冷,“那符没用是吧”
她说话时,目光在郝佳佳右手牵着的孩子身上停顿一眼。
米重原找了湿巾和碘伏,把额头脸上血和伤口擦干净,好在伤口不大也不深,很快止住流血。
他苦笑说道“应该是有用的,我把您给的符贴在丁归田的碑上时,听到了一声尖叫从里面传出。”
“而且他这次很愤怒,很疯狂,一直在骂我骂佳佳,说要拿刀捅死我们,应该是气狠了幸亏我按照您的方法一直在掐手心穴位,保持清醒努力和他争夺身体,才让佳佳躲到房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过去他们找一些师父、用了符咒和各种手段,丁归田那个畜牲都小人得志,毫不惧怕地讥笑他们
你们不会觉得,我丁归田会怕这些玩意儿吧
老子是鬼是恶鬼这些煞笔道士能奈我何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这次丁归田却真怕了。
欣喜之余,米重原又有些绝望,因为那恶鬼还是从符咒中挣脱,附上他的身。
这是不是说明连虞小姐也奈何不了他
虞妗妗环顾一圈,找到了客厅的供台,看到那块贴着符的生碑。
她眉头拧起。
前天她亲手画的符,现在表面有一圈不规则的黑色痕迹,是被污秽阴煞腐蚀了,散发淡淡臭味。
她右手两指并起,没有触碰符纸,指尖隔空向上一挑,已被腐蚀的符便自己飘了下来,落在地上,露出被遮挡的完整的碑文信息。
河田村丁式十四代长孙丁归田,甲子辛未壬申辛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