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棚内的新布景也完工,聚光灯开到最亮的程度,在场地工作人员都屏住呼吸退到了一旁。
谁都不敢触监控器那边汤鸿朗的霉头。
第一场戏是延离盛先上场拍,他做过妆造的脸在镜头下确实精致无瑕,但是鼻子早年动过,不怎么乐意冒着高危亲自上阵拍打戏,生怕对方一不留神就把他鼻子碰歪了。
用司唯嘀咕的话来说。
要真变成拍戏事故,延离盛也只能自认倒霉,毕竟就算他手握八百个营销号,也扭曲不了顶流整过容的事实。
而汤鸿朗精益求精,又怎么会允许替身出现。
一场打戏,延离盛拍了二十条都没有过,整个片段都是导演吃了炸药的怒吼声延离盛你躲什么啊,啊告诉我你躲什么」
「几个打手拳头离你那张脸还有一根手指头的距离,你就惊慌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演的角色是冷酷无情,肋骨断了都不带怕死的」
卡重来」
“延离盛这演技,在网上全靠虚假宣传了骗剧组。”司唯蹲在摄影棚的角落头,跟贺南枝窃窃私语“不知道他是哪个电影学校毕业的,这跟营销天赋学霸人设,结果导演兴致勃勃的试镜,他上交的浮夸演技如同二加一算出来等于六这么炸裂。
贺南枝莹润纤白的指尖跟他一起扒拉着狗尾巴草道具,抬眼看那边几秒,又转回来说“很快到我们了。
两人都是主角,怕会更惨。
贺南枝漂亮脸蛋也有点懵“还能这样”下秒。
监控器前的汤鸿朗直直看了过来“玩狗尾巴草的那两个,到你们了。”
司唯的祖师爷是显灵了,他是今晚摄影棚里免去战火,一条就拍摄成功的。贺南枝家里没供奉这方面的祖宗,恰好又逢吊威亚的戏份。
她从三楼高的地方不能佩戴任何的护具,得高速下滑到泥地上,当带泥的水花溅起,身体砸落下的那一刻,在场目睹的人都看得惊心动魄,偏汤鸿朗要求高,一遍又一遍的重新拍摄。
直到第四条时。
在强烈的苍白打光下,贺南枝纤细的单膝跪地,除了脖侧的细汗外,身上这一件素白衣裙就跟折进了泥沼里似的,被淋得湿透,她还得控制住清艳脸上的悲痛表情,缓缓地看向近在咫尺的摄影师镜头。
哪怕睫毛多眨了一秒,都会被喊停。
在汤鸿朗还是不满意镜头里的效果时。谭颂真忍不住了“我怎么感觉导演在恶意针对人呢。”
司唯拍完戏没有退出摄影棚,也在旁边观看着,及时拉住了他,摸了摸鼻尖说“颂哥,你这时候冲上去触霉头,南枝要当众遭骂的。
他观察到汤鸿朗是一直觉得贺南枝的演技还有爆发空间,才会将这场重头戏反复拍摄。比起前面那位延离盛,到最后都懒得抢救了。
汤鸿朗让贺南枝重拍了整整十条才过。
收工时。
贺南枝就跟泥里打滚儿的精致瓷娃娃,衬得衣领外和细胳膊的肌肤更加雪白了。
她累到轻轻的喘着气,接过湿毛巾先把脸蛋擦拭干净。谭颂忧心忡忡道“你伤哪儿没”
贺南枝这一身细皮嫩肉的,要磕伤到什么地方,亲自为她选了这部戏的他,都罪该万死
好在她缓过力气后,轻摇摇头泥水下面铺了厚垫,骨头没事,可能皮肤会淤青几天。说罢。
正接过谭颂递来的宽大浴巾,把自己严严实实裹好要回酒店时,门还没出,就迎面跟走过来的汤鸿朗碰上,在戏外,他俊朗的眉目已经平息下情绪,对贺南枝态度还算很温和,将药膏贴用纸袋子密封好,递了过去今晚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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