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等着她。
贺南枝于黑暗中调整好呼吸声,起码不能听上去跟狠狠地哭过一场似的,等心绪平静了,才抱着怀里的平板,从衣服堆里弯腰出来。
纯白色厚软的地毯收尽了声音,光着脚一路踩着到雕刻精美的门前。
指尖握着门把,其实只要轻轻一拧,就开了。
贺南枝屏息,安静地看着谢忱岸站在走廊上挺拔清隽的身形,他衬衫未换,还是白日那件,而此刻已经深夜快十一点了,在对视半响后。
谢忱岸自然不过来抱她,两人交谈了几句。
无非就是询问要不要睡了。
贺南枝将额头压到他的颈窝,眼睫毛如蝉翼垂着,转而去隔壁主卧,灯始终是暗的。
等躺在床上,她怀里抱着的温度沁凉平板让谢忱岸拿到了沙发处,随即,蓬松柔软的被子盖了下来,同时她伸出纤细的指尖,在他腕骨处轻轻刮了一下。
耳畔,立即传来谢忱岸磁性好听的压低声线“我去洗洗。”
“嗯。”
他洗得很快,贺南枝还在游神地望着窗外月光时,水声就停了。
谢忱岸迈步走近时,空气中还弥漫着沐浴液那股熟悉冷香味,越发近,被子一角被掀开,清晰地触感沿着抵在被单的脚踝往上,起先,她是没懂的。
泼墨似的长发四散在枕头上,脸蛋逐渐透着股子清纯的艳色感,除了不由自主地一僵,眼尾垂落的颤巍巍视线下意识地看向左边的落地玻璃窗,身影重重叠叠的,像面干净的镜子倒映着。
贺南枝在黑暗中,能感觉到谢忱岸嘴唇极具侵略性的温度。
躲在衣帽间没哭出来的眼泪,下半夜倒是流个彻彻底底。
谢忱岸就跟抱精致洋娃娃似的,将她搂在臂弯,听着她红唇咬着,溢出细碎的音节,偶尔还掺和着一丝哭腔断断续续的说
“谢忱岸你坏死了。”
“明天剧组还有眼神戏要拍,要上不了镜都怪你”
“我想师傅了师傅她病了五六年,老是夜里惊咳,师姐和成竹轮流住隔壁守着,只要一咳个不停就会及时倒杯温水过去,师傅喝的药很苦,我每周去隔壁老字号中医馆拿药,会顺带买包干红枣,熬制的时候偷偷的往里放半颗,师傅总是笑骂我是个小机灵鬼,这样她喝时,就能从苦掉渣的中药里馋出一点甜来了。”
“谢忱岸,其实我偷偷的尝过师傅的药,真的很苦,根本喝不出红枣味。”
是符心洇怕她哭,怕她小小一人儿还要整日忧心忡忡的,故意骗她的。
贺南枝假装不知。
她想这么一直装下去,直到符心洇病逝,她还是习惯周一清早就去老字号中医馆拿药。
给钱结算的时候。
她才突然真正意识到师傅不在了。
这晚,贺南枝哭到清晨醒来的时候,那双清灵漂亮的眼眸果然红到不能上镜。
趁着经纪团队还没来接她,便把这气,都发到了谢忱岸身上。
理直气壮地使唤着他抱自己去浴室,从洗手台拿出昂贵的面膜和眼贴,给她覆上。
谢忱岸倒是也配合,透过微弱的晨光,看着贺南枝这张脸,线条完美的手臂撑在台边缘,几乎是将她裹着男士松垮黑色睡袍的纤弱身子完全笼罩住,俯身端详她同样无辜注视着自己的水色瞳仁“昨晚舒服吗”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