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枝清软的声音将贺语柳飘远的思绪拉回,见她倔强着一张脸蛋,闹起小情绪来,简直和顾青雾如出一辙,长得像,脑子也毫无经商天赋,半点都未将贺氏的基因遗传到。
贺语柳握紧拐杖才勉强没倒下,已经气到说不上话。
恰好这时,谢忱岸在外跟岳母交谈完,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外面院子的树叶裹上了绿意,夜风吹过,飘飘摇摇的落了他一身,仿若没看到客厅紧张气氛似的,薄唇淡笑“谁惹姑奶奶动怒了”
“”
明里暗里的煽风点火这套算是让他给玩明白了。
还问
不如直接给贺斯梵脊梁骨上捅一刀子来的痛快。
贺语柳看到谢忱岸就更加头疼,偏这位姓谢,是谢家主精心培养给予厚望的继承人,平时在家中怕是一句稍微重点的责怪都不曾入耳,她老了却不糊涂,心知这拐杖就算把贺斯梵当场打死,也不能往谢忱岸身上落一下。
沉默许久。
贺语柳震怒的情绪彻底平息,才声线平静地开口“罢了,当父亲的没有把儿子教好,能怪谁。”
贺睢沉似笑非笑地应承“姑姑名言。”
贺语柳冷笑看他“你倒是把女儿教的好,要再生一个,还有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蠢事发生”
怕是未来十年里,顶级豪门圈内都能把贺斯梵投资失败亏损的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家族的脸面都丢尽了。
语落。
她看贺家的男人无论是哪个都不顺眼至极,举着拐杖要走,继而,又冷冷扫过跪在地上的贺斯梵“废物。”
贺南枝纤细的手抬起,及时捂住贺斯梵的耳朵“哥哥别听。”
今晚的闹剧也终于落幕,贺睢沉身为族长,又不能坐视不理贺语柳连夜杀下山来问责的怒火,陪了几个小时,也够乏味的,指骨淡淡放下茶杯“去祠堂跪着吧。”
一语结束。
贺斯梵还坐着轮椅呢,就要被罚跪祠堂。
贺南枝都快心疼死了,一直陪同着,还忽而看向谢忱岸“这钱是你赚的,要不你替哥哥跪吧。”
谢忱岸面无表情婉拒了她的盛情“你家列祖列宗不认识我。”
这话有几分道理,贺南枝瞬间换位思考了下,倘若她是祖宗的话,一看有个不是贺家血脉的人跪在跟前,也会觉得莫名其妙吧。
只是贺斯梵的伤势,也不能任由他这般病着。
贺南枝叫管家去请家庭医生。
谁知得到的答复是,姑奶奶严禁贺斯梵看伤,除非他给出一个理由为何解除跟雷家的合作关系。
贺斯梵这张嘴硬到,今晚谁来了都不可能能撬出答案。
最后还是顾青雾送来了治淤青的药膏,贺南枝将他衬衫解了,看到后背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杖痕时,生生倒吸了口气,泪水浮现在了眼底“哥哥,疼不疼”
贺斯梵膝盖的伤显然是白养了,无论是哪个部位的,此刻正疼得起劲。
但是他俊漠的面容除了苍白无血色外,神色就跟丧失了基本的情绪变化“她那拐杖连路边的野狗都打不死,挨几下皮肉伤而已。”
到现在还嘴硬
贺南枝站在不动,晶莹的泪珠下秒就直直滚下来了。
贺斯梵视线落在她泪痕的脸蛋片刻,抬起冰冷的手给她擦干净“我没事。”
贺南枝和小时候没什么差别,那时五官尚未长开,看起来哪儿都小,像一个精致洋娃娃的小人儿,哭起来的时候就顷刻间变成了小泪人,在他犯下错被家法伺候的时候,总会趁着长辈没留意,总会拿她香香软软的小毯子裹着他,塞一颗甜到发腻的糖果到他嘴里。
“梵梵,为什么每次姑奶奶搬出家规惩罚你,都要催我爸爸生小鱼”
“她不喜欢我。”
“为什么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