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只会没了气息吗怎么还吐血了”
花媒婆到底是个妇道人家,看到血就吓软了脚。
车夫胆子大些,皱着眉钻进了车厢,再出来时神色凝重。
“这人恐怕真的死了。”
“什么”花媒婆一连退出十几步远,攥在手里的红帕子都团成了疙瘩。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有人报官,咱们可脱不了干系”
车夫盯着车厢,半晌后往地下吐了口唾沫,“这件事本就只有你知我知他知,何况他本就打算假死,现在不过是变成真死了。”
花媒婆是靠嘴皮子吃饭的,脑筋转得向来快,她眼神乱飘了一阵,问道“你的意思莫非是”
车夫冷冷道“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就拉着他去温家转上一圈,回来再将他身上的钱袋夺了,人寻个地方埋了。怎么样,婆子你敢不敢做”
花媒婆见这车夫眼神发狠,生怕自己也被灭了口,对方好独吞了银钱,当即道“敢做,我敢做一会儿到了温家,我来说”
两人狼狈为奸,很快达成了共识。
他们匆匆掩上车帘,甩了一鞭,牛儿迈起步子,比方才走得更快了。
看到这里,眼前的画面骤然消失了。
喻商枝顿觉头部剧痛,一段全然陌生记忆的涌入脑海,同时一股强烈的濒死感如海浪,兜头席卷而来。
他如同置身于深水之中,出于本能,拼命地朝着水面的方向挣扎。
终于在某个时刻,窒息感似潮水一般尽数褪去。
换来的则是已无知无觉躺在床上几个时辰的男子,眼睫微颤,终于睁开了眼。
只是视线中一片漆黑,竟是什么也看不见。
自己莫非是瞎了,这是喻商枝的第一反应。
自己恐怕是穿越了,这是喻商枝的第二反应。
这两个事实叠加在一起,令他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原主的记忆已在脑子里安了家,喻商枝简单梳理一番,算是搞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主是个半吊子草医学徒,医术不精,好吃懒做,且还染上了读音。
在将他收养回家的秦老郎中去世后,为了挥霍钱财,甚至把老郎中家李的财物与值点钱的药材尽数变卖。
如此玩了一个多月,不仅身上分文不剩,还倒欠了赌坊二十两银子的赌债。
这可够普通农户花上一年的,对于原主来说,更是偿还不起的巨款。
就在这时,受温野菜所托,帮温家寻觅赘婿的花媒婆找上了门。
花媒婆虽打听到了原主是个什么货色,可也看中了原主长得文雅俊俏,一定是温野菜那小哥儿喜欢的模样。
爱赌钱又如何,有几个汉子不找这样的乐子
何况那温野菜不过是一个丑哥儿罢了,得了如此好样貌的相公,是他老温家祖坟冒青烟的好事,自己也能挣到那足足二两银子的报酬。
而原主则更直接一些,他是看上了温野菜纳婿出的彩礼。
于是在花媒婆的牵线下,原主与未曾谋面的温野菜定了亲。
二十两彩礼不久后进了兜,转手就被拿去还了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