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莼看了眼正襟危坐在那里仿佛在观赏歌舞的谢翊,其实他这里略一离开,谢翊的目光就已追过来了,心里暗笑,走上前去低声禀了谢翊“琴狮国这边的使臣和海军中将都想拜见您,还有其他两个参加演习国家的使臣也有此意。”
谢翊略一沉吟,看了眼下边的大臣们,他们沉浸在欢愉的气氛中,有的窃窃私语着,虽然今日大大被西洋诸国的武力所震撼,有了些许危机感,但却未必有足够的重视。
不过对方来意未知,且还有个通商的文书在那里等着谈判的,此刻见见也好,但不宜在公开场合见。
他忖定后便与许莼道“去偏阁私下召见即可。”又对苏槐道“让武英公、贺知秋、范牧村随驾。”
许莼连忙应了亲自下楼去接了。
谢翊便起身在方子兴的陪同下退了席,众臣连忙都起身恭送圣驾,然后看着小内侍过来,接连将武英公、贺知秋、范牧村几人叫进去了,而临海侯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都知道恐怕是有什么差遣。
有人道“多半是西洋使臣觐见吧,毕竟不是正式朝贡场合,但又不能失了朝廷体面,私下见见也是应有之义。”
“我依稀听说琴狮国那边提了很不合适的通商条款,内阁本来想直接驳回的,但陛下似乎仍有意通商,恐怕要谈。”
“此消息可真”
“应当有七八分准,内阁那边没怎么禁言此事,但原本以为是蛮夷小国,因此也没怎么当回事,只以为临海侯是夸大其词,如今看来恐怕西洋诸国,实力非小。既有船坚利炮,又有技巧机械,看陛下的意思,是想要通商了。”
翰林学士和画院的宫廷供奉们原本品级最低,和同来的御医等人都在末席,此刻看到范牧村离席被内侍导引着进去了,有人少不得又酸溜溜道“之前拟旨这些事,都是让庄兄来的,今日却又变成了范学士了。”
庄之湛正饮酒,听到笑了下“谁敢和范大人比人可是实打实的陛下的表弟。”他之前尚且能从容,此刻却终于有些一丝酸意。
一则多少感觉到了今日说的话逆了君意,二则陛下之前明明待自己甚为优容,颇为欣赏自己的文章才学,此刻却指了范牧村拟旨,又召了他去陪同会见,自然是很明显君上觉得自己拟的旨不能贴切,而范牧村拟的才更体上
意了。
自己行差踏错一步,只以为一片丹心为君,忠言逆耳,到底比不过那临海侯深得圣意。
他看了眼武官席那边,前呼后拥的都围着盛长天说话,然后一起下了楼下去,显然是要与各国的军官们结交,想了想便也起身道“我下去会会那些洋人,你们也去吗”
这些翰林学士们其实不少早就想下去看看了,但皇帝在不敢离开,如今看庄之湛挑头,连忙便也起身“庄大人,我与您一起下去,也有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