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地压着风铃花的枝叶,于是枝叶朝桑斯南压过来,在风的作用力下,似有若无地在她小臂上挠了挠。她把荔枝拿出来,剥了皮,甜润的果肉塞入口腔,汁水瞬间充盈。
耳边似乎莫名响起了清脆的轻晃声,叮叮铃铃的,让人一下被拉回到灰蓝的夜。想起在瓷砖地面投下的蝴蝶阴影,模棱两可的,忽明忽暗的,携带着口腔里缭绕的荔枝香气,如同藤蔓般地将人一把勾住。
桑斯南知道这是错觉,她面无表情地吐了荔枝核,可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清脆,她紧抿着唇,想要逃避这种幻听。
可她一躲,叮叮铃铃的声音又跟着走了过来。
还越来越近。
她捂住耳朵,和自己的幻听进行着斗争实属不易,几乎要屏住自己的呼吸,鼻尖都冒出了汗。下一秒,对上了一双黑透无辜的眼。然后是围在一圈白毛下的铃铛,正在发出清脆的声音,让她以为是链条轻晃的声音
来自萨摩耶。
桑斯南顿了一下,将傻笑着的狗从自己身边推开,视野里,被夹在画板上的画纸上被钢笔已经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是那家新开业还在装修的咖啡馆,白墙略尖的屋檐上布满砖瓦,木椅木门,最旁边摆着一盆张牙舞爪的植物。
是那盆没有开花的风铃花。
来北浦岛开咖啡馆的音乐剧演员,还选在了春华阿婆开饭店的旧店除了游知榆,还会有谁
日光已经大亮,悄然无声地攀爬到画纸上,像是给白纸上的咖啡店打了一道通透的光,也热了桑斯南的半边背脊。
画只画了一半,还有些细节记不太清。这是一家连招牌都还没钉上的咖啡馆,就已经落在了她的画纸上。
桑斯南这人有点强迫症,要么就把没画完的画揉皱扔进垃圾桶,要么就
想到这里。
她“噌”地站起来,拉起从自己肩头滑落的背带,倏地抬起那盆风铃花,还携带着湿意的长发被风轻轻掀起,在胸前荡荡悠悠地飘了起来。
被刷得干干净净的白色帆布鞋踏着燥热的新生太阳走了出去。
萨摩耶摇着铃铛跟在后面,雄纠纠气昂昂地仰头,在身后发出“哒哒哒”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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