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知榆就朝她看了过来,“阿丽姐,你来一下。”
阿丽硬着头皮走过去,“怎么了知榆”
游知榆说,“你在这里坐一会。”
阿丽犹豫地坐下。
明夏眠看了一眼游知榆。
游知榆这才问出那句,“那桑斯南只接兰慧阿婆的电话,是因为什么”
像是特意说给阿丽听似的。明明不需要指名道姓地问,却还是问了一遍。
“兰慧阿婆腿脚不方便,家又住在坡上,自己很难走那么远,所以每天都是三十四背着兰慧阿婆去港口,然后又背着阿婆回来。”明夏眠说,“至于打电话接电话,应该是她们两个之间的暗号吧。”
“可兰慧阿婆不是听不到也说不了话吗”阿丽问。
明夏眠哂了一声,“所以才需要这种信号。”
一个从不接电话的人,只会接另一个人的电话,而那个被视作“唯一”的人,是个说不了话也听不到电话的聋哑阿婆。
谁都知道,这样的信号代表着什么。
阿丽面上一热,也知道自己不该问。
游知榆又问,“那除了桑斯南,没其他人帮兰慧阿婆了吗”
明夏眠摇头说,“没有。那里不能骑车上去,我腿脚不方便,我妹又要上学”
游知榆点点头,“那其他人呢”
阿丽愣着,只反复地搓着衣角。
明夏眠迟疑了几秒,说,“在小到家家户户打过照面的北浦岛,精神病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大家都害怕和兰慧阿婆走得太近,特别是三十四这么大点年纪的女孩,都害怕被兰慧阿婆赖上当孙女,那就得赖一辈子了”
游知榆攥了攥手指。
她自觉自己没有多了解桑斯南,但在明夏眠开口之前,也察觉到了里面的端倪。又看到了刚来上班的阿丽姐,想到阿丽前几天对桑斯南的评价,就干脆把阿丽喊了过来,和她一起听上这段。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等明夏眠说完,她心里的惊讶并不比阿丽少,虽说昨天被连着挂了两通电话有些不悦,可这会那点不悦也被这后面的来龙去脉驱得烟消云散。
等看到阿丽惊讶的表情时,还是有些止不住的小心思冒了尖出来,喊阿丽过来听是对的,选择没把自己的不悦表达出来是对的
从一开始,蔚蓝大海里的底色就是透明的。
想到这里,游知榆忍不住问,“那她就不怕吗”
“她啊,她不怕。”明夏眠眯了眯眼,“别说被人说闲话,或者是兰慧阿婆这点事了她这人不怕黑不怕鬼,不怕恐怖悬疑不怕蛇虫鼠蚁,天不怕地不怕的,就只怕一件事”
她把声音拖得老长,语调又慢慢悠悠。
让人忍不住被她勾得心痒痒起来。
阿丽这会也忘了自己对桑斯南的偏见,率先忍不住,“怕什么”
明夏眠见达到效果,这才笑出声。明明是阿丽先忍不住开口,她却从游知榆轻轻晃动的眼睫中,瞥见了比阿丽更浓厚的好奇。
于是。
她轻咳了一声,盯了一眼游知榆,等对方终于轻抬眼睫望过来了,才含含糊糊地笑,
“不告诉你,你自己去问她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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