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祈昼压低声音说“神的力量将拯救你,接受神的旨意。”
听到“神的旨意”男人一下子热血沸腾,双臂握紧拳头,大步向洗手间的方向冲过去。
洛祈昼拿起吧台血红的传单,毛糙粗涩的纸张在他灵妙的双手中折叠翻转。
吧台后的酒保默默观察着,见男人离开后忍不住提醒道“千万别理这些疯子,他们每天都在这里传教。”
新世界的生活艰难而困苦,人们心中充满对旧世界的怀念,万千痛苦催生了成千上万的神祗,也给了那些邪教可乘之机,将信徒的最后一分财富榨干。
洛祈昼微微一笑,将那张阴森可怖的传单巧妙地折叠成一朵鲜艳绽放的纸玫瑰。
酒保向他热情推销“确定不来一杯酒吗”
洛祈昼握起拳头,在额角轻轻碰了一下,依照燕迹教他的方式拒绝了。
酒保倒抽一口冷气,立即小跑远远地离开他。
燕迹一手拎着衬衫的衣领,胸口上有一大块深色的水渍。他走向洛祈昼,竟然去洗手间里换上了一套整洁的黑色西装,与酒吧破旧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得英俊而庄雅,就像是富人雇佣的保镖。
“遇到一个疯子偷袭我,被我一拳撂倒了,妈的,水龙头喷了我一身水。”他一脸不爽地说着,靠在洛祈昼的旁边,放松地解开湿透的衣领,露出他紧实胸膛上的水渍。
洛祈昼问“人没事吧”
燕迹斜睨着他,“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我是问那个疯子。”
洛祈昼修长削直的手指衔着折成的纸玫瑰,轻描淡写地插进燕迹湿漉漉的衬衫口袋。
燕迹微微一愣,低头望着那朵明艳的纸玫瑰,“没事,我下手有轻重。”
“西装不错。”洛祈昼双手调整纸玫瑰在口袋里的位置,那张纸变成了看起来很昂贵的口袋巾。
距离很近,燕迹垂眼就能看见湿透的衬衫黏在胸膛,洛祈昼清瘦手腕上静息的淡青脉络,很是清秀漂亮,他不太自然地别开脸,嗓子里笑得隐约,“看不出来,你手挺巧的。”
洛祈昼望向酒吧门口,轻声说“来了。”
一个魁梧高大的男人走进了门口,光头剃得很凶悍,头皮上刺着漆黑的文身,暴露出结实的臂膀。他没有径直走向吧台,而是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寻找目标人物。
显然就是他们等待的蛇头。
燕迹意犹未尽地看一眼衬衫口袋的纸玫瑰,扭过头,脸上被人打断的不快一闪而逝,走过去从善如流地招呼蛇头。
两个人说了几句,燕迹伸手示意坐在吧台的洛祈昼是自己的老板,蛇头看向洛祈昼,眼睛一下亮了,贪婪地上下打量他。
洛祈昼慢条斯理地举起水杯表示友好礼节,举止确实像个阔绰的贵族。
蛇头跟随燕迹走过来,眼睛像泥点子似的黏在洛祈昼身上,除了好色之外,他是贩卖奴隶的,可太了解眼前这位beta有多值钱了。
燕迹鞋尖踢开身旁的椅子,“都是老鬼的朋友,站着太拘束了,我们坐下来谈。”
蛇头一坐下,身子立刻变得矮了,高大的燕迹或许有意或无意地横在他和洛祈昼之间,挡住了他的视线。
燕迹侧身靠着吧台,点了两杯酒,嘴角勾起一个洒脱利落的笑容,说道“我的这位老板打算在蛇城郊外建一座罐头工厂,地方已经选好了。但你也知道,工人总是很善于耍滑头,总想从雇主那里多掏点钱出来,就像吸血鬼一样,我们给他们工作,却还要容忍他们吸我们的血吗”
洛祈昼睨着他俊挺的侧脸,这番令人作呕的话讲的义正言辞,昂扬顿挫,真是演技一流。
蛇头警惕心很强,不急于提生意,只是笑眯眯地说“是啊,这些工人最狡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