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蛇头给出的坐标,车子停在城郊外一望无际的枯黄草地,烈日下热烫的空气扭出波纹,一座巨大的灰色帐篷矗立在杂草丛生的荒原,红白的顶棚色彩斑驳黯淡,从圆顶上垂下的缤纷三角形小旗子随风翻飞,一块木制的指路牌插在地面
花仙子马戏团。
帐篷入口处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检票桌,排队等候的顾客寥寥无几,生意十分冷清。
洛祈昼与燕迹对视了一眼,大批奴隶在这片荒原上很显眼,总是需要采购粮食和水,仇家很容易追踪到白眉蝮的踪迹,马戏团是个理想的藏身之地。
两个魁梧的安检员站在检票桌旁,顾客将携带的枪械和刀具交给他们,他们则交还一张卡牌,允许持卡者进入马戏团内部观看表演。
重复的工作枯燥乏味,烈日炎炎下他们昏昏欲睡,见到洛祈昼和燕迹猛然清醒了,蛇城这荒凉的地,哪能见到这种好看的生面孔。
燕迹拔出腰侧枪套里的配枪,搁在安检桌面,将一条长腿搭在桌沿,裤腿向上一挽,紧实有力小腿捆缚束腿的枪套,他抽出来卸了弹夹,将子弹一颗颗噼啪掉在桌面上。
作为一名强大的aha,他的出现引起了旁人的警惕,两个安检员立刻全神戒备,从头到脚搜查了他一遍,甚至连口袋里的打火机都要检查。
洛祈昼敞开风衣,一手卸了腰侧的枪,双手掀起风衣摆,展示毫无威胁的白衬衫,身形清瘦秀雅,全身上下没有能藏致命武器的地方。
两位安检员笑眯眯地去搜他的身,搜洛祈昼可不是他看起来有危险,能威胁到白眉蝮的生命,只因为他漂亮,假公济私地吃点豆腐。
燕迹单腿踩在桌沿,低头双手整理裤腿,看也不看安检员,“兄弟,适可而止。”
安检员停下压在洛祈昼肩膀的手,齐齐回过头,燕迹收回长腿,阳光在他背后,他比这两个人都要高,影子压迫性地落在他们头上,逆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讲话的语气不咸不淡“他是我带来的人。”
这句话听进安检员耳朵里,省去“带来”两个字,属于宣示所有权,悻悻地收回手,示意洛祈昼和燕迹可以离开了。
洛祈昼双手闲闲地抄进口袋,走进入口漆黑的通道,“你挺会打交道。”
他一直那个冷冰冰,不近人情的调调,燕迹听不出来是在讥诮还是夸奖,自嘲道“物超所值嘛。”
洛祈昼是真心实意地叙述,黑市里的中间人老鬼能冒险给燕迹介绍蛇头,说明很喜欢他,宗饱在燕迹身边也不像个混口饭吃的属下,真把燕迹当自己的老大,昨天那个蛇头一来几句话就被哄得服服帖帖,燕迹熟知荒野的隐形规则,很擅长与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
这样有能耐的人,竟然窝在蛇城当安保。
马戏场里充斥着大型野生动物的浓重气味。舞台上,一根粗壮的铁链锁住一头毛发旺盛的雄狮,它血红眼睛盯着看台上的观众,锋利的爪子在地上来回刨动,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来观看表演的观众都是老顾客,他们零散地坐在前排,占据了最佳的视野,可以尽情欣赏刺激的表演。
洛祈昼与坐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方便观察马戏场的所有人。
燕迹展开手臂搭在椅子靠背上,注视前方的舞台,“花仙子我还以为有刺激的节目。”
“失望了”洛祈昼后背靠着椅子,燕迹的手臂离他脖颈后面敏感脆弱的腺体很近,一抬手就能摸到。
燕迹眉头挑起,撇过脸看他,“现在是工作时间,不关心风月。”
洛祈昼面无表情地说“谢谢你这么敬业。”
“别光口头嘉奖”
“加钱不可能。”
“我没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