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直到天快亮他们也没有找到小段,如果她没有自己回去,那么白天降临后,她必死无疑。
所有人都面沉如水,一夜之间他们失去了两个或许是三个同伴,而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坐在同一张桌前吃饭。
“必须得回去了。”李三道,“再不回去雾就要来了。”
“走吧。”余凌点了点头,率先往山下走去。
几个人排成一行,郦也和贺兰随在队伍最后,贺兰随走了两步,发现郦也再一次,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道“你是有患有什么别人不叫你不走之类的病吗”
听到“病”这个字眼,郦也立刻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那还不走天要亮了。”
郦也犹豫了一下,道“我不回去,我答应给别人带东西,不能说话不算话。”
贺兰随笑了,应该是被他气的,语气嘲讽“你这次又要编什么故事”
郦也心想我说实话你更不会相信了,语速飞快地道“我不会有事的,昨天没事今天也不会,你回去后记得把旱井里东西拿上来里面除了昨晚找到的东西,应该还有打火机和另外一张纸,上面写着在昼犹昏,秉烛而行,这才是我认定蜡烛是关键的主要原因。”
这时候,小文的声音在昏暗夜色里传来“你们俩怎么还不跟上”
贺兰随点了下头,转身往山下走去,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郦也还在原地,
冷风吹得他单薄的衣服贴在身体上,他很瘦,似乎是抽条儿只长了个子,全没有长什么肉,远望去就跟一根清瘦的竹竿似的。“竹竿”一手执灯笼,微微低着头,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他身后是庞大而漆黑的密林,而他的侧脸隐在灯笼暗红的光里,精致如人偶。
但他很敏锐地,再次察觉到贺兰随的视线,抬起了头。
贺兰随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郦也似乎笑了一下,转过身去,很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你刚才说什么”郦也问小说家。
“我说,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廖村长对你们这些外来者的恶意很大,两条禁忌他都说得模棱两可,隐去了关键信息,这就使得你们的任务非常凶险,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小说家的声音里暗含迟疑“可是我暂时想不到原因。”
“他说是请我们来续写村志,然后又让我们去找人假设阴阳先生就是被他杀死的,那么他让我们去找一个不存在的人,会有什么目地”
“拖延时间”小说家道,“我目前只能想到这个理由,而这里重要的时间节点,就是王家的白事和祭祀。村里的祭祀写进村志还说得过去,可是某家村民的白事,为什么也要写进村志”
郦也掰着手指“算上刚才那两个,这是第三个疑点。”
“第四个疑点,”小说家继续道,“如果真的按照廖村长说得,过世的是年近百岁的老人,是喜丧,那么写进村志倒也能勉强算是一个理由,可是,王家死的根本不是老人,而是王贵的妻子。”
“第五,阴阳先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到底是疯是死,疯的原因是什么如果他死了,那么,村长杀了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第六,”郦也接着她的话干巴巴道,“上官村崇尚数字四,似乎和四象有所关联,前峪村对应后峪村,可是有上官村,却没有下官村。第五,十字路口的庙里,到底供奉着一个什么样神”
“第七,这地方为什么会黑夜白昼颠倒,白天鬼物横行,还有一些诡异的禁忌。”
“第八,我们今天找到的那张从一本书上撕下来的纸,到底记载了什么廖村长为什么要将它藏起来”
“第九,在旱井底下发现的那张纸,又和今天找到的那张,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