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日早朝,景明帝和煦地对众臣说“今年的除夕宫宴,朕打算办的大一些,由贵妃操持,三品以上重臣,宗室、王侯等,可携命妇、家眷入宫用膳。”
在景朝,办宫宴的一般都是皇后。景明帝登基两年有余,后宫空虚,中宫无人,也从没办过宫宴,算是极简朴的皇帝。
他如今重启宫宴,示意要大操大办,甚至还让重臣携命妇家眷入宫同乐,用意何为
怕不是在给刚刚领了宫权的贵妃做面子吧。
楚明瑱端坐龙椅,目光逐一扫过脸色各异的重臣,微微一哂,指尖点在桌上。
“怎么,诸位爱卿不给朕面子,陪朕守个岁都不肯”他的语气平淡,却暗藏冰冷。
他们哪能不给皇帝面子,还处于震撼中的朝臣们如梦初醒,纷纷高呼万岁,感激天恩浩荡。
至于有谁暗地里咬碎了一口牙,恨那猖狂妖妃,心里猛猛扎小人,就不好言明了。
至于私底下给“燕贵妃”的宫宴捣乱,没人愿意干。
一是成功不了,以燕知微那狐媚子的精明程度,连盘根错节的河道案都能操纵于掌中,办个宫宴轻而易举,想搞事,那是大概率失败,还会被抓到尾巴。
二是就算成功了,陛下大概率会偏听偏信。连叛乱的罪名都斗不倒他,还把他斗后宫里去了,谁不绝望啊。
除夕还有大半个月时间,新掌宫权的燕知微也忙起来了。
御书房地方大,足够两个人一起卷。楚明瑱直接给他加了张桌子,又把近年来的宫廷开支账目给他调来,供他翻阅。
楚明瑱以前对宫务不甚上心,只是精简机构和人员,实际上有些配置不算合理。
燕知微当惯了丞相,现在正闲得慌,刚好从人事开始梳理,看遍了近几年的开支,账目。
想当年在燕王府,楚明瑱手下无人可用时,燕知微那是什么都干。楚明瑱处理封地事务到几点,他也陪着熬。
到后来,他和楚明瑱更亲近了,甚至关系暧昧不明,同屋解衣,抵足而眠都是小事。
燕王殿下信任他,连燕王府的账本都交给他,除却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完全是把他当王府正妃在用。
燕知微脑子灵活,幕僚、主官,他都当过。帮他理家也是一把好手,有这么个好臣子,一心大业的燕王压根不用操心后方。
燕王潜邸旧臣,当年没少打趣他“燕大人若是个女子,殿下定然是要娶你回府,做王府另一个主子的。”
燕知微明白他们的关系介于君臣与夫妻间,但是燕王是要争天下的,他们可能永远跨不过那一步天堑,所以对这些揶揄,总是一笑置之。
“陛下,这个宫中机构安排不合理,还能再省出钱来。”燕知微埋头看了一阵,眉头皱着,又抬头,去看批折子的君王。
“你定。”楚明瑱听到他清泉般的声音,办公的心情就好,“按你想的来,朕信你的能力,不用问过朕。”
这种君王放权,不过问的信任姿态,是对他能力的肯定。
楚明瑱认可他,所以不会把他当做花瓶养起来。
燕知微握着宫务账本,托着腮看向帝王的侧脸,觉得权势又回来了,这滋味还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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