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字落,杀意越发沸腾昂扬。天地间水潮荡动,一道剑光杀出后,无数水潮附着着剑芒,骤然化作了新的剑气,剑如水、水如剑,每一击都宛如洞渊重水齐齐撞来。渠君身上的护体光芒转眼间便被削去许多,那流散的精气被浪潮吞没,再也不可能复还回来了。洞天修士没那么容易死,尤其是妖族的力道之身。可一剑不死,第二剑、第二剑呢生生不息的剑气并着水潮涌起,从渠君的身上穿过。他一开始尚有反击之力,可没能从剑芒中遁出,他越来越吃力,到了最后俨然只能生抗剑意了。
幽罗山中。
罡风四起,天穹阴云密布,结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时不时有雷霆轰然砸落。
云中城中的五姓长老联手对付卫云疏,他们推测卫云疏受过重伤,眼下的状态并不好,想要一鼓作气将人拿下,并夺走太一剑。可一动手,那池风潮就主动地站在了卫云疏这册。可就算池风潮牵制住了越成源,他们云中城也有四人
云宽微笑着望着卫云疏,不疾不徐道“阁下这般挥霍灵力,能支撑多久呢”
宿金铃张口,尖锐的话语
如同刺一般扎向了卫云疏的心口“难道是想着洛真人顾念着旧情,施以援手吗可二年前那一出戏,她可是罪魁之一啊”
卫云疏仿佛没听见他们的嘲弄,蹙着眉开口道“诸位是信了湘君他们的说辞那些道册有缺陷,不能修持。罪恶长廊那五尊原初邪魔,与上清神域的确有关系,却不是诸位想得那般。云中城数千年声名,可不能因一时之念而毁了。”
云宽眯着眼道“这事情轮不到我们来做主。”他不管湘君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们来此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将那不安定的因素给抹除了。当初既然走了那一步,就该做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转圜的余地
卫云疏叹道“不准备罢手”
云宽笑眯眯道“若是您引颈就戮,我云中城便自这场混战中退出,在一起明晰前,至少会保持中立。”顿了顿,他又道,“您心怀大义,当初甘心赴死,为什么现在不再做一次”
卫云疏眼神冷了下来,她应了一声“好。”没等云宽脸上乍起的惊色敛起,她又说了一句,“再见。”她想起了昔年对师尊的承诺,要将云中城发扬光大,不堕先祖威名。可在她的手中,兄弟阋墙,同门相残。老天从来都不会成全她,她珍惜的一一离去,她期许的一一破碎,她终究与她的愿想、承诺背道而驰。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是不是注定了这一生只剩下辜负
太一剑上光芒一震,犀利的剑气宛如虹光生出。卫云疏的身后,璀璨的星光起起伏伏,无数光点汇聚了一团,好似亿万赤日凝聚在一起,散发着焚毁天地的炽热在那团明光的映照下,卫云疏显得微不足道,仿佛随时随地都会被那团赤光吞没了。
云宽、宿金铃拿着法器逼近卫云疏,可在这一瞬间,脊背骤然一寒,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生出,恐惧地觑着那震荡不已的灵机,脚下遁光一折,向着反方向逃离“堕二光”乃是太上二光玉章中的顶尖神通,将日月星之力凝聚在一点,最后轰然泻出以他们的修为根本无法抗衡但是卫云疏既然起了杀心,自不会让他们逃脱。她根本不管顾云宽他们最后的攻击,左手一掐诀,又用了一个“周天禁法”,二光停滞,岁月不行,时间仿佛停止了流淌这禁术涉及了时间的奥秘,能维系的时间不过一息,可就是这短暂的一息,让云宽、宿金铃失去了逃遁的机会。
无奈之下,两人只能将灵力催到了极致,怀抱着微弱的希冀想要阻遏那道灼目的剑芒。云宽使了个“云天涵气”神通,他的周身起了无数朦胧的云雾,将他遮罩在其中。这一神通能够吸收外来的力量,可终究是有个极限的,一旦超过了这个限度,“云天”暴散,连带着施术者也会死亡。宿金铃则是一拍腰间,一只金铃法器飞出,叮铃铃作响,试图影响卫云疏的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