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谢福阳宫外的几棵枇杷树,为她的去而复返了借口。
侍卫追着皇六女,只落后了数步,看见太子,满脸惶恐,立刻行礼请罪“殿下,皇六女她”
“没你们的事了,你们下去吧。”太子很快神色如常,挥一挥手,令侍从退下。
侍从听命行事。
萧廷钰低下头,缓缓拂去掌心的血。
他动作很慢,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和随意,仿佛那流淌的鲜血不是他的一样。
阿芙没见过他这般模样,她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脸上却是茫然懵懂之态。
她“哎呀”了一声,像是后知后觉才发现,惊讶道“大皇兄,你手流血了得让人宣御医啊。”
“阿芙”永安公主开口,声音不高,语气微急,隐有告诫之意,“你也出去。”
此间之事,她不必牵扯进来。
“可是我的枇杷”阿芙脱口而出,心内担忧更重。
都已经动手了,姐姐还要把她给支走,单独面对太子吗
她出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一向礼数周全的大皇兄竟这么无法无天的么
“大皇兄,三姐姐,你们”
阿芙话未说完,就被太子伸手拨至一边。
萧廷钰个子高,力气极大,阿芙没有防备,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手中的枇杷落在地上,骨碌碌滚向远方。
“你说什么你要告御状”太子看都不看六妹妹,他眼睛微微眯起,视线锁在永安公主身上,语气沉沉。
永安公主神情坦荡,毫无惧色“有何不可阿芙不走也行,还能给我做个见证。”
阿芙有些讶异,姐姐刚才不是还让她出去么怎么又要她做见证了
可她来的有点迟,太具体的场景,她没看到啊。
这件事真要闹到皇帝跟前
阿芙心绪如潮,直觉告诉她,不可能。
贵妃娘娘还在病中,姐姐绝不可能将此事闹大。
而且相交数年,阿芙知道,永安公主虽获圣宠,却与陛下并不亲近。她总觉得,姐姐在有意无意躲着陛下。
电光石火间,她忽的记起那年在内学堂面对三位公主的情形,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或许,她可以配合一下。
太子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真要告御状你敢吗”
永安公主用帕子擦拭掉短簪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为什么不敢恶事你做得,御状我告不得”
阿芙略一思忖,上前打圆场,苦口婆心“姐姐,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觉得还是不要闹到父皇跟前吧自家兄妹,拌嘴几句是常有的事,何必惊动父皇呢再说,贵妃娘娘还病着,也别让她担心啊。”
少女白玉般的脸颊上掠过担忧,俨然就是个为兄姊吵架而烦忧的好妹妹。
永安公主哂笑“阿芙,你事事退让,难道也要让我和你一样吗身为储君,羞辱妹妹,我倒想看看陛下怎么处理。”
言毕,她拂袖便往外走。
阿芙噤声,面露难色,又不甘心一般试着去拉姐姐衣袖。
太子神情微变,心中犹疑越来越重。
从永安公主的身上,他看不到丝毫慌乱紧张,只能看到被羞辱的愤怒。
美丽而不失英气的公主凤眸圆睁,面如寒霜。
旁边的皇六女则满脸担忧,欲言又止。
萧廷钰不由地心生怀疑莫非真是他猜错了
方才他还有九分的把握,现下却又突然不确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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