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棠趴在床榻上,以手撑脸。
“我以为你除了用皂角,还会用别的东西保养头发呢,你的头发比我好看太多了,我娘亲还给我买过坊间昂贵的头油护发呢。”
在她这个年纪对什么都好奇。
又因为楚含棠的性格使然,她总是会想问什么也会问什么。
谢似淮早已习惯她多问题。
他反应不大,只是如实道“我只用普通的皂角。”
那就是天生丽质了,这个词用在谢似淮身上不违和,楚含棠心痒痒地伸手过去摸了一把他的长发。
指尖将几缕头发攥入掌心。
楚含棠又松开了,“谢似淮,你爹娘都长得那么好看,你以后找妻子是不是也要特别特别好看的”
谢似淮茫然地垂下双眼。
“妻子”
她觉得发髻在待会儿睡觉时会硌脑袋,半坐起来解开绑住发髻的淡青色发带,还不忘回,“对啊,妻子,难道你以后不成婚”
一条一条的淡青色发带被解开。
谢似淮似有意又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它们,脑回路不同寻常人,反问道,“你想成婚了”
楚含棠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地咳嗽起来,咳得脸微泛红。
幸亏今晚的雨声那么大,也传不到院子外面。
怎么扯到她身上了楚含棠还在咳嗽,一只手从旁边伸
过来,
隔着夏日轻薄的衣裙覆上她清瘦的脊背。
谢似淮五指冰凉,
缓缓顺着脊背而下,仅仅是帮她顺气罢了。
楚含棠不咳了。
她认真思索片刻,回答道“京城里有很多及笄前就订下婚约,及笄后便嫁过去的姑娘。”
“我今年刚及笄,在别人看来也能出嫁的了。”
谢似淮眼睫一颤。
“出嫁”
他将替楚含棠顺气的手收了回来,好像陷入了沉思,唇角的笑意也淡了不少,“你若是出嫁便会到夫家住,偶尔才回一次楚家吧。”
“按理说,是这样的。”
楚含棠趴在床榻上有些不舒服,拿了一个软枕放在胸前压着。
柔软挤压着软枕,属于她的女儿香渐渐与谢似淮留下来的淡香交织、融合在一起。
她又思忖道“不过我才及笄,应该不急的。”
谢似淮望着楚含棠的侧脸,房间烛火尚未熄灭,这么近的距离能看到她皮肤上的细小绒毛。
有点儿像夹在书中的蝴蝶上的细毛,却又不太一样。
他想摸一下,却没动手。
楚含棠打了个哈欠,刚才学习学了一段时间,聊天也聊了一段时间,不免困乏了。
最重要的是明天还要上学堂。
太晚睡,也许起不来。
她不打算继续往下聊了,“时辰不早了,休息吧,对了,烛火还没有灭,我现在去”
话音未落,烛火灭了。
楚含棠起身的动作一顿,又躺回去了,不由得感叹一句,“你的武功愈发精湛了,如今都能随意扔掷东西弄灭烛火了。”
谢似淮闭上双眼,语气淡然,“你想学,也能如此。”
她还真的思索了一下。
不过听说真正地习武会很辛苦,还是算了吧,楚含棠懒惰地想。
雨夜微凉,盖着一张薄被的她到后半夜还是觉得冷。
楚含棠无意识地寻找温暖之处。
找到了,她仍然沉浸在酣睡中,原本被压在腿下的裙摆,此刻尽数地压到了谢似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