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棠刚想通过对讲机对部队说,谢似淮就切断她对讲机的信号了,他抬起苍白细长的手指放到薄唇上,做了个噤声动作。
薄唇红,手指白。
黑色手套只到中间指节下方。
她明白了,这是有别的情况出现,连呼吸都慢慢放轻。
怕呼吸声也能被听见。
附近忽来了两名哨兵恐怖分子。
如果用对讲机,无论是对面传来声音,还是她说话,都能被他们捕捉到,迅速地定位过来。
到时候就处于被动位置了。
这两名哨兵恐怖分子的体型是正宗的国人标准,肌肉发达,一个抵两个a国人。
谢似淮虽高,但身形纤瘦,看着不太像是他们的对手。
少年没有丝毫紧张的神色,只有满腔的兴奋。
先杀哪一个呢谢似淮闻着楚含棠身上散发出来的薄荷味信息素,在失控与稍微稳定边缘来回横跳。
他缓缓举起消音枪,对准其中一个,这一枪必须得中。
楚含棠也紧紧地盯着枪。
她现在不敢轻易动自己的枪。
枪法不准,万一没射中,一个恐怖分子也没死,反而就惊动他们两个了,还不如等他先射死一个,这样一来,胜算更大。
谢似淮平静地扣动扳机。
子弹飞快掠去,直射其中一个恐怖分子的脑袋。
下一秒,另一个恐怖分子迅速躲进了柱子中,还用机关枪对着谢似淮和楚含棠所在的方向一阵扫荡。
她下意识也将谢似淮拽进了一根柱子后面,将他压在墙面。
四目在半空相对,楚含棠这才发现自己刚做了什么。
少年分明比她高,却被她拽着手,死死地压在柱墙上,呼吸相撞、纠缠,楚含棠忙松开,后退一步。
谢似淮眼神蓦地闪过一丝古怪、别扭,却掩饰得很好。
楚含棠也没发现,把注意力集中到不远处的恐怖分子身上了。
恐怖分子朝他们走过来了,谢似淮手还握着枪,天生微红的眼尾上挑着,面容还带着少年的一丝青涩,像个天生无邪的高中生。
还有十步的距离。
谢似淮手腕不急不慢地转动了一下,扣着扳机的手指也抬起再回落原位,不让它过分僵硬。
他耳朵微动,听对方的脚步声。
不对。
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而是两个人。
滴滴滴,滴滴滴的定时炸弹声音也近了,谢似淮明白了,那人是把人质劫持在手上了。
他淡定想,要如何杀了这人呢。
恐怖分子操着一口国话,让躲在柱子后面的他们出来。
还要他们把枪扔掉。
他没再用机关枪,而是用短枪对着拴在人质上的定时炸弹,威胁说如果他们不出来,那么就开枪。
楚含棠也曾学过国话,听得懂,果然是人质
谢似淮走出去了,扔掉抢。
她来不及拉住,恐怖分子让他们出去只会开枪杀了他们,出去也许是死,可不出去也不行。
就在谢似淮走出去后不久,楚含棠立刻用精神触手对那个哨兵恐怖分子展开攻击。
很少这样攻击哨兵,有些生疏。
恐怖分子是强悍的哨兵,楚含棠的精神触手攻击对他来说只是轻轻一巴掌,没什么伤害性。
所以他只是失神一秒而已。
可一秒也足够了。
谢似淮速度极快地掠到对方面前,直截了当地拧断恐怖分子的手腕,骨头“咔嚓”地响,又夺过他的枪,熟练地扣动扳机。
又是“砰”一声。
人质是一名男人,被挑断舌头和手脚了,全身是血。
他身上绑着一个定时炸弹,说不了话,只是无声地流泪。
楚含棠连忙上前。
其他人质前几日见这一名男人被挑断舌头、手脚,鲜血淋漓地被人拖出去,以为他死了。
今天,当来解救他们的哨兵和向导问他们还有没有别的人质时,他们都说没有,所以才漏掉这名男人。
谢似淮目光淡淡,他感情浅薄。
楚含棠看着这个定时炸弹束手无策,重新打开对讲机。
对面登时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楚含棠向导、谢似淮哨兵,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马上离开废楼,马上离开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