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伊达航一番解释,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懂了。
在医疗职业受到社会全体尊崇的东瀛,敢冒风险成为黑医的人大多数经济窘迫,或是十年苦读,没能力,没资源去私立医院工作,只能在普通公立医院,当一名收入不高的普通医生。
读医学部,考医学院听起来光鲜亮丽,可高昂的学费,长久的成本投入,和狭窄的职业晋升空间足以拖垮并不富裕的中产家庭。
毕竟不是每个医生都能在大医院积攒足够经验后,背靠原生家庭的协助,以及在政府的支持下独立开办诊所。
而有栖川医生家庭条件优渥,她没有任何理由选择成为黑医。
“医学世家的孩子也是医生。”伊达航叼着牙签感慨,“有一位开办医药集团的母亲,有栖川医生为什么要想不开当黑医,我觉得阵平你多心了。”
萩原研二赞同,“我也是。”
善于推理的松田阵平捏着下巴思索,如此看来,hagi的猜想似乎是正确答案有栖川雪不过是个博学广闻,备受父母宠爱,怕生,恐惧异性,有心理障碍症的正常医生。
绕来绕去,最大的疑点仍然是sat特警找上门时,有栖川雪为什么不顺从地离开公寓,反而坚持守在公寓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去呢
松田阵平不理解“她胆子很小的话,为什么要帮忙呢”
萩原研二叹气“因为小阵平你没有看到她的眼睛。”一双凝着琉璃一样,纯粹闪耀着善意的眼睛。
萩原研二始终记得,有栖川雪分明怕得要命,定定地站在门口,在石川我部的呵斥之下,身体不受控地颤抖,却还是注意到了他没有戴头盔,投来那一眼担忧的目光。
松田阵平“”
他真的不理解。
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眼睛啊
今天中午,见到有栖川雪本人的松田阵平忽然理解了hagi。
“她不是坏人,起码站在我的角度可以确定。”一向对案件有敏锐触觉的松田阵平建议道“如果你还有疑心,可以工作结束后再去找她聊一聊,确认一下她的近况。”
“还以为她搬回了鸟取老家,结果就住在有栖川宫纪念公园旁边,还真是木藏于林啊。”萩原研二也觉得好笑,要不是今天修路,两人急着去大使馆,走了一条小道,还真不知道何时能在人口数量密集的东京重逢。
“不过,她居然会为了好吃的食物蹬脚,这种行为,小学生都会觉得幼稚吧”理想型是成熟独立女性的松田阵平大为震惊,话音一转,又说“可是她做起来不让人讨厌,怎么说,天然系的感觉”
看到陌生人,脸上的疑惑和紧张。
听到他喊医生时,有种“诶,你是病人吗”的茫然。
等他说完墨镜之后,立马变成“救救救债主找上门来啦该怎么办”的慌乱。
所有情绪和心思都写在眼睛里,完全不用猜。
和阵平交流过后,疑虑和担心曾短暂地退潮,又在巡视完诊所情况,卷着细小的白沫复起,拍打着萩原研二的神经。此刻,面对这双被自己再三肯定过清澄的眼睛凝视着,无助又迷惘地询问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喉头如同堵着一块石头的萩原研二说不出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