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走了,没等到琴酒答复的有栖川雪在一楼发呆,顶着风雪奔进来的皆川克彦惊动她,“有栖川医生,抱歉,我来晚了。”
少年拍去肩头的细雪,“晚餐给您带来了,还是老样子,明早妈妈来送饭的时候会把饭盒带走的。”
“谢谢。”有栖川雪寻了把伞“外头下雪,风又大,别冻着了。”
“不妨事,就几步路,对了。”皆川克彦提醒道“门口的灯没开,暗乎乎的,有栖川医生您记得开一下。”
“好。”
她在电表箱打开了扣下白底红十字灯箱的电源,挂上木牌,再由内上锁。
夜间就诊请按门铃,24小时诊所待业中
今夜,又是她一个人。
有栖川雪今晚没看书,放下一切工作,洗过澡,早早地躺进了被窝,一会儿热,掀开被子透气,又一阵子冷得不行,滚进棉窝里,摊煎饼似得翻来覆去,窗沿外雪簌簌落下的声音仿佛在耳边一样清晰,扰得神经错乱,她迷迷糊糊地,也不知是醒着还是做梦,依稀听到楼下传来了呵斥着砸门叫骂的动静。
她翻身坐起,手背抵着滚烫的眉心,强制大脑开机,半眯眼,看清手机上的文字,深夜一点,没有短信和来电,不是组织成员上门求救,估计是附近居民的夜间急诊。
有栖川雪没力气倒腾自个的脸了,架副防蓝光的黑框眼镜,拨乱八字刘海遮掩,披上厚实的睡衣外套,趿着软绵绵的毛绒拖鞋,还未走到门口,听见男人左手奋力地拍击着玻璃门,暴怒喊着快点开门。
她提速快步上前,冷风骤然卷进温暖的室内,对方一个踉跄,以五体投地的姿态摔得结结实实,撑起左手肘,头还没抬起来,就稀里哗啦吐了一地,玄关处的气味顿时变得酸臭恶心。
有栖川雪一眼撇过去,未消化的食物残渣混合着酒精和胃壁黏液,红红黄黄一滩,形成一股强烈恶臭的气息,
有栖川雪避开地上的狼藉,弯腰轻拍酒鬼的背部,确认他吐无可吐,逐渐恢复意识,低垂着头喊了句“水。”
男,2730岁,健康状况黄色五星,饮酒过度,酒精麻痹,胃粘膜痉挛。
“稍等。”
有栖川雪拆了瓶口服葡萄糖溶液兑温水,把人扶起来坐好,水和药一起放在他手里“慢点喝。”
男人老实坐着,没再大吼大叫,脸上的血色也正在消退。
趁他安静这会儿功夫,有栖川雪赶紧先把他掉在大门外的大衣捡回来,门也没关严实,留道缝换气,给他披上外套取暖,再把地板拖干净了,开启空气净化器,喷上医用消毒剂。
“医生”九条兼史清醒了许多,反感地挥了挥手“这是什么味道,好臭啊。”
嗅觉恢复了。
消毒剂混着酒臭和呕吐物的味道,能好闻才有鬼了。
“消毒剂的味道是不好闻,你先歇着醒醒酒,等彻底清醒了记得把账结一下,药品加清洁费,2万日元,等明天醒了,我建议你去”
“什么”
眼球布着血丝的男人愕然抬头“你知道我是谁吗”
被打断的有栖川雪一脸茫然
“不知道。”
难不成是什么大人物吗她真是不认识什么日本的高官政要和财阀企业家
组织成员经由她手阅览过的东京成员名录,皆川诊所十年来的病历档案,有照片的,没照片有文字描述外貌特征的,有栖川雪在脑内过了一遍,确认没有眼前这名男子的半点信息。
“我可是九条兼史”九条兼史倏地起身大吼,“我哥哥是九条兼明,这里是组织的医疗点,你竟敢找贵客索要医疗费真是狂妄”
他反手把杯子砸在地上,一次性杯子骨碌滚远,“看来不给你个教训是不行了”
这家伙竟然真是组织成员
行动组和医疗组的成员她全都认识,金融组的成员也见过大半,唯独没见过搞神秘主义的情报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