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和桌子又是一震,速度慢慢降低,最后下沉停止了,四面八方重新亮了起来,路明非茫然地和玻璃外的锤头鲨对视,对方不感兴趣地游走了。
“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冰窖。”昂热像个热情的导游,“它是学院地下建筑的统称,空间远比地上部分大,作为参观项目来说,应该还够格。”
他的客人努力把自己的下巴咔吧一声合上。
直到看见那座纯黑的金字塔,他的脑壳又开始痛了起来。
“这是座原装金字塔。”路明非把疑问说成了肯定,“五个面的金字塔”
昂热点头“对,它的每个侧面都有133级石阶,每级石阶上都刻满玛雅人的古文字,或者说数字,这整座金字塔就是玛雅历书,是玛雅人心中整个世界的历史最重要的是,它或许是某位龙类的预言。”
路明非绕着金字塔转圈,整座金字塔用纯黑色的石块垒成,没有使用任何黏结剂,就像是搭积木似的,完全靠自身重量和良好的切割工艺保持稳定,虽然有些磨损,但是表面的雕刻还是很清晰,这座金字塔的建造者在坚硬的黑石表面上雕刻花纹,又用熔化的铜把很深的刻痕填满。
“预言”他的意识忽然像蒙了一层雾。
有人站在海边,漆黑的孤崖下血色海浪翻卷,什么东西正从海底浮出,庞大到所有生命都在溃逃着远去,唯有那个人纵身跃向躁动的海,拥抱那个搅动大洋的异物。
“逃不掉的,我们都一样。”他的眼眶漆黑一片,空洞,却仿佛在强有力地直视那个跨时空的旁观者。
“唯有黑王不朽”
路明非打了个寒噤,不是因为恐惧。那句话中的狂热和疯癫足以清空一个人的情绪,哪怕是恐惧,它是如此地富有感染力,而那一幕根本是一个狂人的殉礼。
“这就是我们的诺亚方舟。”昂热的解说快走到了尾声,似乎完全没注意唯一听众的片刻恍惚。
路明非跟着他在地底下转了一圈,这里的藏品比地面上任何国际性的博物馆都更为轰动,不管是纪念意义上的还是实战意义上的,他甚至在这里看见了康斯坦丁的遗骸和那套七宗罪。
“他们选的地方不太合适。”维德忽然感慨,“太远了。”
“你还懂炼金”路明非有点惊奇,这里满地都是封印类的炼金矩阵。
“是也不是。”维德仿佛无声地笑了一下,“以后有需要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些东西离路明非的宿舍楼有点远了。
“夏弥,1993年10月30日生于中国北京,性别女,入读预科前就读于北大附中,北京户口,家中有父母和一个哥哥。”1000次特快列车上,夏弥自己在念自己的档案,iad上信息事无巨细。只有一人的车厢里静悄悄的,她一抬头,列车刚好在飞快地横穿树海,光影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