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若兰来劝和,双方都买他的面子,有事也当做无事,俱都散了。
甄栩正要跟余时青一道去吃饭,卫若兰拉住他“霁明,我今日才听说,你与贾府的表小姐定了亲如此,咱们也算连襟了,改日一道吃酒去”
甄栩未料自己竟与卫若兰有了亲戚关系,抱歉道“不知卫兄竟与贾府小姐有婚约,是我之过。”
卫若兰笑道“非是贾府小姐,是贾府的表小姐,保龄候府史家的千金。”
原来他就是史湘云的未婚夫婿,甄栩道“原来是姻亲,我竟不知。不过就算不是姻亲,卫兄相邀,我岂有不去的”
卫若兰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说定了”
一日忙碌,夜晚甄栩本已疲惫入眠,模模糊糊间却听到余时青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夜。
“余大哥,你莫不是还在想白天之时”甄栩想了想,还是问出声来。
对方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他们说的没错,我父亲虽是军中千户,祖籍金陵,可我母亲是我父亲从西海沿子救回的女奴。”
闻得“女奴”两字,甄栩朦胧的睡意瞬间全消,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她原本是大家小姐,与我父亲也是定了亲的。因我外祖父被人陷害,全家流放到西海卫,我母亲便在途中被人掳走。”余时青有些哽咽,甄栩默默听着,没有打断他的倾诉。
“后来母亲生我时早产,父亲便怀疑我不是他的儿子。好在我读书尚可,后来靠倒卖些小物件赚了钱,便带着母亲回了金陵。”
却说甄栩在与同窗谈心。京城中,王夫人与薛姨妈姐妹久不相见,也难免多说两句话。
薛太太用手帕子抹了抹眼泪“我就这一个孽障,平日里惹是生非也就罢了,谁成想,竟然把人家腿给打瘸了若不是贾雨村贾大人,蟠儿怕是要去牢房里住个三年五载的。”
王夫人拍了拍薛太太的手“蟠儿是该管管了。这一个还不要紧,若是惹着个厉害的,便是咱们几家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正是如此,自从他父亲去世,这孩子我便管不住了,还请姐姐让姐夫好好教训他一顿。”薛姨妈满脸恳切。
王夫人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来“林姑爷来信,把林丫头定给了姑苏的一个甄公子,据说是今科南直隶的亚元,你可听说过此人”
薛姨妈笑道“这位甄小公子与蟠儿关系甚好,我也是见过的。他人长得俊,说话又好听,只可惜不是我儿子”
薛姨妈还要再夸甄公子,却见王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
想到她原也想给宝玉定亲,这会子却被人捷足先登,必是情绪不好,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儿道“就是这孩子家世太寻常了些,听说早年家中还遭了火灾,恐怕家资不丰。若是林丫头嫁过去,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王夫人的脸色这才转晴,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嫁初作人妇时不吃几年苦头呢。若是人好,也可掩盖家世的不足。先不说这个了。你们来京城的消息,我已经托人送进宫去。听说宝丫头甚得太后宠爱,或许能出宫见你们一面呢”
皇宫中,近日因皇上重病,各宫都闭门锁户,生怕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闹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