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说出了乌野高中,我自然不疑有他,冲她微笑。
她竟然是提着行李箱来体育馆的。特意从其他地方赶来看比赛
一瞬间我的好奇心又冒出了头。
手机叮叮咚咚地响起来。
糟了,我把正事忘了。
我快速同她打了个道别的手势,接起电话朝体育馆东门跑去。
我赶到的时候球员们还没进场。
依照洁子说的将横幅悬挂在看台中央的位置,与对面的“制霸球场”遥遥相对。
旁边的女高中生尖锐的应援声吵得我头疼,我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啊,都是因为那根维系横幅的线断了。
拼命托上天空的球还是会落地。
离开的时候我听见有人说,对败者说“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呢”,是一句很伤人的话。我仔细想了,还是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乌野败给了青叶城西,没能走到ih的第三天。
我提着从仙台买来的草莓蛋糕下列车,还没想好要如何安慰洁子,就先看到了不远处公车站里的影山飞雄。
那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
现在掉头去仙台来得及吗
身后的列车呼啸而过,我唯一的退路也被斩断了,只好硬着头皮朝他走去。
影山显然也见到我了,远远地对我点头,动作轻的像是呼吸的起伏。
说真的,我真的一点也不擅长安慰别人。
无语地仰头望天,思索着说点什么能打破我们俩之间尴尬的沉默。
“明天有什么想吃的吗”
一开始我绕开了排球比赛。
影山对饭的话题毫无反应。
“今天我去看了,ih。”
他声音闷闷地,小声说了句,“输了。”
我装模作样地咳了声,用力把那句“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啊”给咽了回去。
现在是六月,白昼很长。虽然已经到六点钟了,天色却还大亮着。
我因此看清了转过来的影山脸上的表情。他神色晦暗,眼角带着令我诧异的薄红。
我想起仙台市立体育馆通道里的哭声。
“影山,你是哭了吗”
他搓了搓眼睛,显然是被我说中了。
我很困惑。
只是社团活动而已。
中学的时候,我放学的日常就是训练,日复一日地训练。最后,结束却比想象中还要轻描淡写。
中学县大赛的那天,洁子在百米跨栏比赛里受伤了。
等我到了医院,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现在或许不想见到我的优胜状,在病房门口匆匆忙忙地把它往包里塞,想着如果洁子没那么难受了,我再拿出来给她看。
谁也没看到我的优胜状。
妈妈对洁子说,只是社团活动而已,不练了也没什么的。
我期待洁子说些什么来反驳她,可是我等了很久,病房里再没传来其他声音。
我又在等横亘在她腿上的那道疤痊愈。
洁子退出了田径部。紧接着,我也递交了退出的申请。第一次还被教练无视了,他以为我出尽风头,招来了喜欢恶作剧的家伙。
教练是个老好人,虽然怕惹麻烦,私下里还是叮嘱我别太高调,要好好地训练,将来跳出一番名堂。
于是我又写了一份申请,当面交给他。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一把将那张纸拍在桌上,抽着烟半晌才说
「清见,你是在浪费你的天分啊。」
天分指的是我那根比一般人更长的跟腱吗
随着与洁子拉钩,说着姐姐要跑得更快,我也会跳得更远的约定逐渐远去。
我被急行跳远仅有40米长的引道困住,害怕我拼尽一切,最终只是没有浪费所谓的天分。
我的心里堵得发慌,试图在这位被观众们冠以天才之名的球员身上寻找答案。
“影山,你为什么会喜欢打排球啊”我小心翼翼地问。
“哪有为什么啊”
影山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好像我问了个蠢问题。
“没有理由,输了有痛哭的必要吗”我急切地追问。
“哈你想说什么”这下好了,影山误以为我在挑衅,一把揪住我的衣领,爆发了一直压抑的情绪,“清水,是想打架吗”
他没有真的对我举起拳头。
公车到了的时候,影山默默退远了一步,好像在指责我的冷血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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