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搬家了。
按照原计划,医校建起伊始她就该搬走的。可她先是忙着招生,后来又和将作大匠斗智斗勇,根本没时间思考这些。以至于早该决定的事情硬生生拖到现在。
骠骑将军府。
江陵月去了霍去病几个常去的地方,竟然全部意外地扑了个空。她拦下一个仆僮问
道“你知道军侯在哪么”“军侯他在您的院子里。”
江陵月踏进小院时,霍去病正长身鹤立于院中。听见动静后他恰巧转过身来。两人的目光凌空相撞在一处。
“陵月。”他薄唇微勾笑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蛊惑味道。军侯来我的院子,是有事要找我么不,是觉得你也许有事找我。
居然被猜中了。
不过,她怎么觉得霍去病话里有话呢难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了
但霍去病搭了台阶,江陵月便自然地踏了上去“确实,我是有事要和你说。”霍去病朝着院中随手一指“坐着说吧。”
江陵月便跟着他身后,乖乖地坐在下首的位置。两人之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霍去病又说“喝点水。”
江陵月抿了口蜜水,心底的怪异感更甚。为什么她感觉,场面的节奏都被霍去病主导了去“说吧,到底什么事”
她清了清嗓子,奉行了一贯的开门见山原则“军侯,我想搬家。准备搬到医校那边去住,那边更方便点。
霍去病以食指轻弹玉杯,杯壁发出一声脆响。
“叮”
他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就在玉声的缝隙里响起“那边有你住的地方么”“嗯,建学校的时候特意留开了几间教师宿舍,够我住的了。”
“阿光呢”
“阿光的话看他自己吧。医校也有他的院子,看他觉得住在哪里更方便”
江陵月越回答越觉得不对劲霍去病为什么没有一点讶异呢
就好像他早就料到了一样
她愈发惊疑不定,连忙看向对面。
冷峻的面容迷人得不可思议。漆眸中一丝幽暗的光,似是在看着她,又像在看着别的方向。“那婢女呢没了现在院中的婢女伺候,你还住得惯么”
“婢女”江陵月忽然想起来,就在不久前,她就问过阿瑶她们愿不愿意跟她一起走的。她思索起该组织语言,霍去病却已经从怀中掏出几张丝纸。
“这个你拿着。”
“这是什么”江陵月刚要把它展开,便听见霍去病说“我派人问过你院
中的婢女,其中有两个愿意跟着你走。
江陵月怔了一下丝帛展开,顶头赫然身契的字样。原来是阿瑶和青羲的身契。
她终于找到怪异感的确切来源,只觉得匪夷所思“军侯,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今天要跟你说搬家的事情
她明明是回来的半途上,才决定要说这件事的啊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就连卫青也没有。
霍去病又是怎么知道的
霍去病轻点自己的眉心“我瞧你今晨去见舅舅时眉头紧锁着,见了我打招呼也潦草,就猜到了一些。
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啊
知道了真相的江陵月,一下子啼笑皆非。她想起来了,今早她确实偶遇了霍去病。但她不热络可不是因为搬家,还不是因为“军侯皂”那事儿心虚,才不敢跟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