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掉了“刚刚”这个限定词。
郁落的呼吸颤抖了起来。
祁颂已经不太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头脑昏涨,主观意识仿佛陷入沉睡,而最诚实的潜意识不动声色地替为主宰,让她从口是心非,短暂转变成口是心是。
“姐姐。”
她将这两个字念得极慢,发音分外清晰,像刚开始学汉字的小孩一般,透着一种可爱的青涩和郑重。
“我可以像昨晚那样亲亲你么”
她温顺地,又极尽坦诚地问。
方才躺在筑好的巢里,她难以自抑地反复回味昨晚唇间的触感。
“嗯。”郁落过了几秒才回答。
她的嗓音有点哽咽,透着嘶哑。
于是年轻女人的唇瓣慢慢地贴过来。
郁落在微沉的呼吸里闭上眼,被祁颂用两只手轻轻地捧住脸颊。
接着,她感受到唇上和昨晚如出一辙的,珍惜又
简单的触碰。
而她没有像昨晚那样欲求不满。
只是以一种同样赤诚的心情,专注地投入这过分纯粹,又过分让她心动的亲吻里。
就像在和祁颂从头开始,谈一场生涩又烂漫的初恋。
唇瓣贴合,轻轻摩挲。
这般吻了很久很久。
直到窗外的风雨声停,后来又渐渐有幽暗的月光拂照进来。
祁颂被郁落伸手轻轻推开。
她呼吸不稳,怔愣地看着郁落,满眼都是“还不够”
。却也乖顺地没有再凑上来。
郁落将她的表情收尽眼底,含雾的眸中浮起清浅笑意。
她踌躇了一下,才开口柔声问
“祁颂,你是只想这样接吻,还是只会这样接吻了”
这句话里有深重的试探意味。
如果是平时的祁颂,立即就会警觉,搜寻周全的应对方式。
但现在的她不会。
她现在只会颠颠地跌进郁落设的每一个陷阱里。
于是她眨了眨眼,目光依依不舍地从郁落的唇上离开,真挚地说“不然还要怎么接吻”
这句话音落下后,她面前的女人陷入了沉默。
祁颂登时有些莫名地不安起来。
她抿了抿唇,伸手覆在郁落撑在床单上的手背上,指尖试探地插入郁落的指缝里,扣紧。
“姐姐”
郁落的睫毛在她的喊声里轻颤了一下,像是刚回过神来。
女人抿了下唇,喉间似是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没关系。”
郁落最终轻轻地说,语气依旧是温柔的,像可以包容世间万物。
“姐姐可以再教你一次。”
“但是,这次你不可以再忘记了,好么”
她望来的眼神十分认真,带了一点怅然的请求。
祁颂的心情好像被那份怅然攥紧。
因此,虽然她分明处于易感期潮热的情绪里,分明不甚清醒,却做不到草率地回应。
而是先将郁落的这句话反反复复在心里品尝了好几遍,像是一定要刻在心头,最后才分外郑重地点头。
郁落眼里的怅然在她对待自己请求的珍重里化作春风。
“你真是”
心里的涩感被甜意荡尽,忍不住笑,“一点都没变。”
郁落牵着祁颂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而后将她的指尖压在自己柔软的唇瓣上,按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