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方焱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之前的宋斯宁从来不会问这样问题。
他是千娇万贵的宋家小少爷,只高傲的会命令祁方焱,不可以嫌弃他麻烦,不可以不宠着他,不可以不哄着他,要时时刻刻爱着他。
可能因为来到了加拿大,身后没有了家庭,他四面楚歌,如同风雪中孤零零屹立的树,周围再也没有其他的依靠,所以才会问出这样的话。
祁方焱垂下了眼睛,将手里毛巾捂在宋斯宁腿上的伤口上说“不麻烦。”
宋斯宁垂下眼睛,又说“如果不是我身体这么差,如果我身体要好一些,可能你就不会那么累了”
这一路上,连宋斯宁都觉得自己很麻烦。
他和祁方焱同龄,就算他没有祁方焱那样强壮的身体,可哪怕他是个普通人,也不会因为二十个小时行程就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他看遍了整个机场,就算是几岁的孩子都不会像他这样,又是吐又是胃疼又是腰疼又是腿疼,总之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区区坐了一趟飞机,就难受的快要死了。
十八岁的年纪,本应该是最健康最青春的时候,可是他却一身的病。
像是个拖累
祁方焱沉默了几秒,低声说“没有如果,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爱人。”
房间里挂着一个欧式闹钟,秒针每走一下就发出一声硌哒的轻响。
宋斯宁耳边回荡着这个声音,心脏也在祁方焱的这句话一点点的软了下来,他的手紧握着床单,抿着嘴巴没有再说话了。
祁方焱给宋斯宁捂完脚,又换上了一块烫毛巾,将自己的手烫热,抱着宋斯宁上床睡觉。
宋斯宁的腰也不舒服,祁方焱就用手给宋斯宁揉着腰。
他的手心很烫,搓揉过宋斯宁紧绷的腰间,将宋斯宁腰际那一块的皮肤搓揉的很烫,酸胀疼痛的感觉渐渐消退,宋斯宁在祁方焱的怀里软下了身子。
今天这一天太累了,宋斯宁被祁方焱抱在怀里,手脚温暖,没一会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深夜。
最近宋斯宁晚上总是睡得不安稳。
他意识迷迷糊糊的,翻过身感觉身边没人,在那一刻宋斯宁犹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就惊醒了,单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书桌的灯开着,暗黄的灯光落在祁方焱的身上,祁方焱正坐在书桌前。
他顶着那一头红发,眉头微蹙,手里拿着一只笔,一边翻看着手机,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神情专注。
宋斯宁舒了一口气,身子缓缓靠在床头,喊了一声“祁方焱。”
祁方焱听见声音回过头看向宋斯宁,皱了下眉头问“怎么醒了”
宋斯宁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抿了抿唇又喊了一声“祁方焱”
祁方焱恩了一声,低声问“怎么了”
“很晚了,过来睡觉”
宋斯宁说的话很轻。
他单手撑着床依靠在床头,书桌上台灯的余光打在他的脸上,照的他小脸微白,深黑的眼睛像是两颗乌溜溜的黑葡萄那样望着祁方焱,哪哪都是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祁方焱说了一声好,抬手将书桌上的台灯调暗了一些,翻身上了床。
他一躺到床上,宋斯宁就往他身边蹭了蹭,祁方焱抬手将宋斯宁抱进了怀
里。
宋斯宁问他“祁方焱,你刚刚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