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拔了那颗东珠,丢给她玩。她高高兴兴地找许嬷镶在了金簪上,说要及笄成姑娘了戴。
她及笄的翌日,是他们的大婚礼。
那朱色盖头蒙着,她戴的什么,他都无心去看。
殿中静了许久,吉祥辨不出帝王息怒,揣摩着小心近前些。
“将此物放了。”
戚延推过那翡翠提笼,里头是装死多日的蛐蛐。
他已垂
眸继续阅手中秘籍,殿中寂静,恍若一切不曾发生。
时间倏然飞逝,四月暖春似是眨眼而至。
温夏启辰离宫的这日,天朗气清,蓝空无云。
戚延以她凤体违安,迁居静养为由,终于将她赶走了。
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早日来信要起兵过来讨公道,被温夏命人快马加鞭赶赴边关劝阻。
这段时日,后宫众姐妹皆都不舍,难过地流下眼泪。
虞遥去求戚延准允她同行,戚延连见都没见她。
青州山高路远,温夏本就愧对虞遥,连自己何日能有归期都不知道,更不忍心再带着好姐妹一起去受苦。
李嫔重情重义,很是替温夏不平,还去乾章宫闹了,被戚延下令禁了足,罚了整年例银。
温夏拿了自己的黄金留给李嫔,又请求了太后照拂后宫姐妹,为众人安排好了一切。
太后亲自送她出城门。
城门的两头,一面山水遥远,一面繁华如锦。
太后在马车上不住握温夏的手,也许除了分别,更多的是身处高位却无能为力的自责与痛心。
“母后,您要保重凤体,夏夏要您每日都吃饱,您别总是不吃东西。”
“夏夏会想您的。”
太后目中含泪,紧紧抱住温夏。
宽敞华贵的马车缓缓驶离,随行卫队浩荡壮阔,戚延终究没有用寒酸打发她。
直至驶出很远,温夏才擦干了眼泪,只是目中依旧伤心难过,靠着车厢软枕,黯然搭着长睫。
白蔻与香砂坐在左右,安慰道“娘娘,您别伤了身子,我们始终会再回来的,太后娘娘会为您撑腰。”
樱红唇边笑容苦涩,温夏道“回来,你们想回来么我倒是不愿再回这皇宫受他的欺负,我听着他的名字就烦。”
她声音软糯,一向说这样的话也不会让人觉得是在发脾气,可这确实是她的怒,她的恨。
这一去,温夏只希望远离戚延,多得些清净日子。
一路行车,虽觉颠簸倒也能受住。
温夏九岁时温立璋便教她骑过小马驹,她骑术擅长,又长途赶路过多回,倒不
觉沿途受罪。
陌上山林间,沿途生着不知名的野花,淡雅的紫色,开满阡陌,很是悦目。
温夏唤了停车。
著文得她示意,摘下路旁一捧野花送至车厢,队伍才复启程。
温夏手捧野花,馨香沁鼻,心情瞬间大好,取下一朵让香砂别在她发髻间。
“好看吗”
宫女二人皆笑着说好看。
周身上下除了珥铛,温夏皆已再无首饰,素面婉洁。
她漾起浅笑“那我今后就戴花吧。”
长长卫队一路前行,夜间歇宿当地府衙,只是遭遇两次暴雨,路被山坡滑石与断枝阻碍,七日的路耽搁了又一个七日,才终于抵达青州行宫。